柴娥英,“……”她尴尬起来,老远跑来一趟,还差点被人欺负了,却要这么多的钱买?
她回头看向李兴茂,李兴茂也在皱眉头犹豫着。
田大旺忍不住了,“娃他娘,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钱,你别瞎说。”
“这可是你的心血,为什么不要这么多?”田娘子嚷了起来,“我记得你做这器具时,前前后后花了一个月时间呢。”
“你个死婆娘,东家还送了咱们家一块地,又找人免费盖宅子给咱家里,到头来,为了个破器具,你就收东家女儿五十两?”田大旺怒了,扬手打了他媳妇一巴掌,“死婆娘你不要脸,老子要脸!”
田娘子被打懵了。
柴娥英和李兴茂也惊住了。
柴娥英劝架,“大旺哥,你别打嫂子啊,有话好好说嘛。”
田娘子气得跳起脚哭着嚷道,“天杀的哦,打起媳妇来哦,你要是有钱,老娘至于不要脸的卖东西吗?啊啊,我不活了,男人没用还打婆娘!”
她跺几下脚,跑到后院屁股一歪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抢天抢地,哭得伤心。
田大旺气得追了过去,指着田娘子又是一顿喝骂。
田娘子越发哭了起来。
田伯的脸色尴尬极了,连连朝柴娥英道歉,“对不住啊,三姑娘,我……我骂他们去。”
“田伯。”李兴茂拉住了田伯,“别骂田嫂,她可能是着急上火暂时的心情不好。”
一家子都穿得破破旧旧,脸色菜黄。
田家的屋子虽然有四间,却是破败不堪的,屋里也没几样像样的家具,桌子凳子全都是歪歪斜斜不平整的。
管着一家老小生活的当家妇人,手里头要是没有钱的话,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变得暴躁。
他母亲庐陵王妃在王府时极少发火,但现在却时常同父亲吵架。
好在父亲是面团一样的人,任你怎么打骂,他转身又跟没发生什么事一样,厚脸皮问母亲,“今天吃什么?我饿了”,父亲的好脾气,让母亲的火气没法发出来,才没有发展成父母对骂对打,家里一直和和气气的。
李兴茂大度不计较,但田伯仍是愧疚,“这东西已经破旧得不像话了,她居然还要五十两,也不知怎么想的。三姑爷,三姑娘,你们只管拿走便是,不要钱。”
“那怎么行?钱还是要给的。”柴娥英说道。
她来的时候,是想先看看东西,再说钱的事,可如今田娘子先要起了钱,她是无论如何都要给的。
五十两太多,三五两她还是给得起的。
柴娥英从腰间夹层口袋里拿了个小荷包来,将里头的三粒小碎银全倒在桌上。
她歉意说道,“田伯,这里有三两多银子,你们先拿着。”她又问李兴茂,“相公,你还有钱吗?”
李兴茂道,“还有一些。”他只带了几百文钱,刚才给了一百文田家孩子,将剩下的六百多文,全放在了桌上。
田伯不肯收,慌忙摆手,“就那一个破旧货,哪里需要这么多的钱?不要不要。”他说什么也不肯收,“那东西也就你们会要,大旺放在家里放了一二年了,也没见其他人来打听,可见是不值钱的废品。”
柴娥英还是要给,“拿着吧,不管怎么说,也是大旺的心血。”
田伯还是不肯收。
柴娥英笑道,“田伯这是嫌少么?”
田伯吓了一跳,“三姑娘,哪里是哦,这是……这明明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