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漾静静伫立在原地,聆听着姜未慌乱又真心的告白，感受着唇瓣上一触即收的柔软，忽然感觉好像此前一切都圆满了。

姜未……也舍不得她。

在姜未又一次踮着脚吻过来的时候,褚漾终于垂眸，奖励性地咬上她柔软双唇，给予她一些真实的痛感，然后万分郑重：“我不走。”

姜未抬眼看她,波光盈盈：“真的？”

“真的。”褚漾给她展示手里的大袋子，鼓鼓囊囊的,“都是给你带的。”

姜未紧追不舍：“那你会不会生我气？”

“什么？”

“我刚刚……”她有些难堪地垂下头,修长的脖颈却立刻被轻轻握住,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是她喜欢的力度，很放松。

姜未仰着起享受,如同被挠下巴的猫咪一样，知道褚漾并不生气。

她的漾漾,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其实却总是格外的好脾气,温柔又耐心。

姜未心里生出几分庆幸,却也有种占了便宜的心虚。

她不敢细想,褚漾这般纵容着自己，是天生的不爱生气，还是因为……

“喜欢”两个字，被她逃也似的跳过去了，都说过了，她们明明不是同性恋。

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绮丽心思。

就算亲过，哪怕未来再深入做点什么，扯上爱情两个字,总是无端地多了束缚。

她真的甘愿一辈子都过这样的生活吗？如果有哪天不喜欢了呢，再被丢掉吗？

姜未不知道，但她情愿只是假装妻妻，行止有度，也有所退路。

永远自由，不被束缚的姜未，才是真正的姜未。

……

思绪纷乱间，褚漾在她额间亲了一口，淡淡吩咐：“先去洗漱吧，赶紧出门。”

等姜未洗漱好，褚漾问她吃不吃早饭。

刚刚梳洗完的女人还恹恹的，摇了摇头嘟囔着：“没胃口。”

褚漾随她，难得没有让她非吃些什么。

姜未一向睡得多，如今乍然早起，脚步都是飘着的，晕晕乎乎在梳妆台前坐下，瞥见镜中美貌，双眸已经半睁半闭：“不化妆……也没关系的吧。”

褚漾安静在她身旁站着：“未未不想化妆就不化。”

睡眠不足跟喝醉了其实是差不多的效果，姜未晕晕乎乎地闭眼问她：“那我好看吗？”

褚漾俯身，附耳：“未未当然最好看。”

姜未不依不饶，嗓音绵软：“那你亲我一下。”

褚漾在她唇上亲了亲。

姜未又突发奇想，趴伏在她怀里，后脑勺很舒服地靠着她的胳膊：“漾漾帮我化妆好不好？”

“好啊。”褚漾在她身边坐下，把困得睁不开眼睛的女人抱在怀里，端详她清丽无双的容颜，一颗心霎时沉静柔软下来，像是酒酿圆子里最为粉糯的一颗，咬一口，满嘴的香甜。

姜未生得本就好看

，不必描摹就已翩然生姿，褚漾只轻轻在她纤眉上画了几笔，又涂了薄薄一层樱红色口红，斟酌一番，又把颜色亲掉了些，这才满意。()

一头深栗色长卷发，被褚漾耐心地梳理光滑齐整，循着之前看过的视频，挽成一个古风发髻，用一根簪子固定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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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未洋娃娃一般，任凭她摆弄着，短短几分钟时间，就已经假寐过去，此刻怕是连迷迷糊糊的梦也做了几个。

收拾停当，褚漾好不容易哄姜未起来，下了电梯，上了车，姜未勉强扣上安全带，头朝车窗上一歪，就又闭上了眼。

真就困成这样。

褚漾想笑她，又想到自己一夜没睡，看着姜未睡那么香，困意也不禁汹涌上来。

趁着车还没开出去，她从驾驶座上探出身子，在姜未柔软唇上吸取了一点动力。

姜未半梦半醒地本能回吻着，无论多少次，褚漾都对她欲拒还迎的模样爱不释手。

百亲不厌。

终于餍足，褚漾负责开车，外面天还没亮，只东边有着隐隐鱼肚白，路灯下映照出地上一片厚厚雪白，像是给大地铺上一层牛奶色地毯。

只一夜而已，雪就这么厚了。

四下无人，实在太早，山脚下就连早点摊子都还没出摊，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偶尔有几只鸟间或鸣叫两声，又转瞬即逝，让人疑心是幻听。

褚漾私心开得慢点，防止打滑，也让姜未多睡一会。

车终于在山脚下停稳的时候，褚漾的心都几乎要跳出来。

她偏转头去不看山上景致，勾了勾姜未的手：“到了，醒醒。”

姜未慢启秋波，一睁眼看见一片雪白，禁不住哇一声叫了出来：“好美！”

话一出口，眼前就被覆上温热手掌，褚漾话声幽怨：“你都不等我一起看。”

姜未连忙道歉：“我什么都没看见！等着和漾漾一起看的。”

褚漾哼了一声，给气笑了。

这没良心的女人。

顿了顿，姜未似乎有些委屈：“那……你什么时候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