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菜的空隙,江放抬眸看了惠知行一眼问道:“只有你一个人?”
惠知行摇头解释,“他们一会才到。”
江放点了点头,这些孩子有时间吃早饭了。
她虽然提前交代了让孩子们早点过来,但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么早,竟然比上学时来得还早。
江放猜他们这么早到肯定都没吃饭,正好她也没吃,就多做了些。
惠知行跟江放说完话,才注意到锅灶旁边还坐着一个小女孩,正在帮江放烧锅。
这个女孩惠知行见过,就是那天江放送回家的孩子。
没一会,饭就好了。
一大锅粥,几样简单的菜和一些糌粑。
营养均衡,也兼顾了江放和孩子们吃饭的喜好。
“吃饭了!”屋内的几个孩子得了江放通知吃饭的指令,站在门口齐齐叫了一声,剩下的孩子们都一溜烟地跑进了厨房。
江放将菜盛好,看了他们一眼问道:“都洗手了吗?”
只有几个来晚的孩子举起干净的手说洗了,剩下的多数都摇了摇头,“没有。”
“去排队洗手。”
江放号令一下,所有孩子就又都一溜烟地跑去洗手了。
江放将糌粑用盘子装好,又用大碗将菜都装好放到桌上。
之后她又从橱柜里拿出盛粥的小碗,在灶台上摆满,在每个碗里都盛上粥。
这些碗都是孩子们从自己家带过来的,橱柜的大部分空间都用来摆这些碗了。
洗完手的孩子们一个个过来有秩序地端碗,大一些的孩子江放会嘱咐他们小心别烫到,小一些的孩子她则会帮忙将碗端到桌上。
至于惠知行,他只顾着旁观,忘了帮忙了。
这边的餐桌是江放用几张破旧的书桌拼接摆放的,因为不算大,并不是每一个孩子都有位置坐。
孩子们倒也不争,大孩子都自觉地将位置让给小孩子,拿够饭菜后,他们就蹲在厨房里或者屋外吃。
原来,生活中令人震惊的瞬间不需要多么伟大,就像现在这样,平平常常却也能令人难忘。
惠知行之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江放。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江放了,好像以前存在于他记忆中的江放被人彻底偷梁换柱了一样。
过去那个冷漠寡言孤僻带刺的江放好像只是他的错误印象。
如今的江放,才是真实的她。
江放真得是每次接触都会刷新他对她的认知。
***
等将孩子们安顿好,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后,江放看着锅里剩着的粥,才看向惠知行问道:“你吃吗?”
惠知行某些时候也是一个很挑的人,例如在吃饭上,他三顿饭一顿都不能落下,不爱吃酸,姜和蒜一点都不吃,无鱼不欢。
但只要在剧组,他又可以什么都将就,拍戏忙起来时,过了饭点再吃饭或者吃不上饭也都是常有的事。
这边的人不吃鱼,为了尊重当地人的习俗,他到这边后就也没再吃过。
所以,怎么说呢,惠知行也是一个很矛盾的统一体,龟毛的时候很龟毛,随意的时候又很随意。
他早上出门时只吃了几口面包,虽然饿,但看着江放按照猪食的分量做的一大锅毫不精致的饭菜,他的内心是抗拒的。
可犹豫了片刻后,他还是点了点头道:“给我来一碗。”
既然来了,就尝一尝江放做的大锅粥和大锅菜是什么味道吧。
江放端起自己的碗,走到灶台一边的小凳子上坐下说道:“吃就自己盛。”
说罢,她指向橱柜,“那边有干净的碗和筷子,要是想吃糌粑和菜,就到桌上取。”
惠知行看着将他和学生完全区别对待的江放,挑了下眉无奈地撇撇了嘴,才去拿碗筷盛粥。
江放坐在灶台旁喝粥,惠知行蹲在她旁边,一边喝粥一边问道:“学生们只要在这你就会给他们做饭?”
江放喝了一口粥道:“我只在上学期间给他们做午饭,早饭一般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