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觉得那些所谓的大多数人说的就是对的吗?”
听此,江放顿了一下才道:“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我当初的做法是不是也欠考量。”
惠知行摇头,“江放,我有时候会觉得,现在说话的这个人不是你,不是我当初在雪区见到的你,不是那个自信勇敢、熠熠生辉的你......”
回来后的江放像是被斩断剑的骑士、被蒙上尘的珍珠。
惠知行感觉出来了,这座城市仍有太多江放不想面对的事和人。
她将自己又缩回了蜗牛的壳里,竖起了厚厚的刺。
可她却不知道,蜗牛的壳并不坚硬,她的那些刺也并不能抵挡所有外界的侵袭。
江放没想到惠知行会给当初在雪区的她那么高的评价,抬头看向惠知行,一时愣了神。
惠知行看着她道:“江放,过去的事你迟早得面对,不然,你永远都走不出过去的阴影。”
江放又低下了头,“我......我......”
见这样犹豫的江放,惠知行忍不住说道:“江放,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你母亲着想,你必须得向前走、必须得战胜自我、必须得强大,因为,她需要你的照顾,你是她依赖的盾,如果你都不够勇敢强大,怎么陪她战胜疾病的难关?”
“而且,你母亲的手术需要一笔不小的开支。就算你像现在这样再多打三份工,仍然很难凑足她的手术费、住院费、医药费和肾源费,而且,到时候你会因此很忙,根本就不会有时间照顾她。”
“但是,你这次摄影大赛的奖金很丰厚,已经可以帮你分担一笔很大的费用,我相信,只要你重回自己熟悉的、擅长的领域,你就一定可以凭自己的能力直撑起你和方兰两个人的生活。”
“江放,你该如同战胜你对车的恐惧那般,战胜你对过去的恐惧了。”
虽然他和郭洋都愿意无条件帮助方兰和江放,但他们知道,她们不会愿意。
她们是那么倔强又自立的人。
可是,江放如果像如今这样继续下去,不仅她的才能、爱好、梦想会被埋没,她还会被生活压垮。
江放没想到惠知行竟然知道她曾对车有恐惧。
虽然,对车的恐惧和对那件事、对过去的恐惧不一样。
但不管怎样,惠知行这次劝诫的方向对了。
他抓住了江放如今最大的软肋,方兰。
江放一直以来的牢笼好像被打破了,她的固执和坚守好像也开始动摇了。
其实,她早已经没有那么在意自己的得失了。
只是,她觉得自己亏欠着方兰,而且亏欠了很多。
方兰可以为了她付出那么多,她也应该为了方兰往前迈步不是吗?
江放再次看向惠知行的目光充满了久违的惠知行期盼的东西,“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如今的江放只剩下了些许的迷茫,待有人指点后,便可重新找准方向,驾帆远航。
惠知行看着她答:“接受采访,向所有人交代过去的事,也让所有人重新认识你。”
惠知行难得这么一本正经。
但他只正经了一秒,便破功笑道:“然后,回到你自己的领域去发家致富!”
江放一直板着的脸因为惠知行最后这句话松动了,也因此被逗笑了。
即使,他们不能做恋人。
她也真得很感谢,这个时期,惠知行出现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