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只是高中年纪的男生,就已经比女生高很多了,肩膀也比女生宽厚很多,江放将伞举得更高了些,也更往周元那边倾斜了一些。
周元有些没精神,但还是注意到了。
他看了江放一眼,江放只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雨被风从右边吹过来,江放挡住了风也挡住了雨。
周元没再多看她,收回视线好好走路。
可是,即使他已经很认真地在走了,却还是走得很慢,比一个女生还慢。
江放察觉到后便放慢了步子等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从教学楼走到学校大门口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路两边的常青树被风吹弯了枝丫,吹动了叶子。
真得很冷。
这段不短的路仿佛很难走到头。
周元已经尽力了,可是,快到学校门口前,身子还是晃了一下。
江放这一路都有注意他的情况,立刻就扶住了他。
她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很烫。
她终于明白他的肤色为什么不正常了。
“你发烧了。”
江放用的是肯定语气。
周元不仅发烧了,而且还烧的不轻。
江放扶着他道:“你现在得去看病。”
周元拼着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摇了摇头,“不用。”
一个男生,走路都走不稳了,脑子混混沌沌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一定是病得不轻了,怎么可能不用看病。
江放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原本扶着周元的两只手松开了一只,左手既拿伞又扶着他的胳膊,右手腾出来,探到了他额头上。
周元反应有些迟钝,没躲过江放伸来的手。
江放的手很凉,她手上的凉度透过额头的皮肤,冷得周元浑身哆嗦了一下。
而周元额头的温度则烫了江放一下。
“你额头很烫,现在必须得去看病,不然会烧傻的。”
最后一句话有吓唬的成分在,但是,也没说假话。
但周元听此还是摇头说“不用”。
见此,江放也顾不得他了,带着他就往校门外走。
正好路边有一辆出租车,往常从不舍得坐出租车的江放,伸手就拦下了。
没有力气的周元被江放塞进了车里,“师傅,送我们去最近的诊所,他发高烧了,麻烦您快一点儿。”
司机听此,说了一声“好嘞”,就踩下油门带着两人离开了。
学校附近只有药店,江放觉得依周元如今发烧的程度,只吃药肯定没用,估计得打针,甚至得输液。
到了诊所后,周元还说不需要看病。
但是体温计一量,都已经烧到四十度了。
绝对的高烧。
不治,就等着烧傻吧。
医生当即让周元输液,江放也说让他输液。
周元拗不过他们,只能留下输液了。
所幸,他的衣服虽然湿了,但湿的不透,只有外面一层衣服湿的比较多
他脱掉湿了的外套、裤子和鞋子躺在床上后,不那么冷了。
他穿的真得太薄了,上身的外套里只有一件薄薄的长T恤,下身的裤子里则只有一条薄秋裤。
既然已经把周元送过来了,江放便只能将好事做到底。
她去跟医生借毛巾,医生没有,她只好去旁边的超市买了一条,让周元擦头发。
周元看着江放递过来的毛巾,愣了一下,道了声“谢谢”。
因为真得烧得很严重,也真得没力气了,输上液,躺在暖和的被窝里没一会儿,周元就睡着了。
他一共要输四瓶药水,得好一会儿。
江放去问医生要多少钱,医生说要三十二。
江放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她一共只剩十五块钱了。
周元睡着了,她只好静悄悄地去翻他外套和裤子的兜,都没钱。
没办法,她只好给方兰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