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凌墨这才开始仔细地打量着皮筋上亮闪闪的镶钻。
她对珠宝研究甚少,甚至可以称得上一窍不通。
饶是如此,以她这个门外汉的眼光来看,依旧能察觉到秦北冥赠予她的这条镶钻皮筋似乎很名贵。
可她至今还清晰地记得,秦北冥曾信誓旦旦地同她说过,这条皮筋上的镶钻全是不值钱的水钻,玻璃制品,顶天了也就几十块钱。
难不成,秦北冥骗了她?
如若这条皮筋上指甲盖大小的镶钻为真钻,那么这条皮筋的价值起码也得好几百万吧...
等下次见到秦北冥的时候,她一定要好好问问。
秦家已经大不如前,秦北冥若是为了送她一条皮筋儿掏空了积蓄,她定是不依的。
到时候,无论秦北冥怎么解释,她都得将皮筋还回去。
思及此,凌墨只好硬着头皮,缓缓地接过了傅云阙递来的皮筋,“多谢。”
傅云阙当即领会,凌墨此举等同于默认了她“圣手天医”的身份。
“你果真是圣手天医!”
想到早已登顶殿堂的圣手天医居然活生生地站在他的跟前,傅云阙激动不已,声色中亦透着一股子难以掩饰的欣喜。
凌墨瞅着傅云阙并不像多嘴之人,只压低了声,沉沉言之:
“还请傅医生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树大招风,我不想太过引人注目。”
“我不是多嘴多舌之人。”
傅云阙浅浅地漾开一抹笑容,他的声色和往常一眼温和,却透着一股子足以让人深信不疑的信服力。
而他那双映着夕阳余晖的琥珀色瞳孔里,还倒映着凌墨此刻的模样。
凌墨抬眸看了眼在西沉落日的映照下,浑身好似镀了一层金光的傅云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岁月静好”四字。
不得不说,傅云阙的超高颜值确实比漫天晚霞更能摄人心魄。
就连对“男色”没什么兴趣的凌墨,都忍不住暗暗地在心里感慨一番。
傅云阙察觉到凌墨投注在自己脸上的视线,疑惑不解地问: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
凌墨摇了摇头,这才收回了过分专注地目光,“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一起吃顿便饭可好?其实,我...我还有些医学方面的问题想要请教你。”
傅云阙明显有些紧张,从不口吃的他同凌墨说话时,竟有些结巴。
凌墨迟疑了片刻,见他一直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一时间也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只好点了点头:
“好。”
得到凌墨的答复,傅云阙显得更加兴奋。
面对仰慕已久的圣手天医本尊,饶是心如止水的傅云阙,都没法控制住自身的情绪,面上的笑容愈发的绚烂。
凌墨将他傻兮兮地垂头低笑的模样看在了眼里,尤为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心下暗忖着,难道她的眼睛和魅狐的红瞳一样,有着强大的催眠作用?
如若不然,为何傅云阙在同她对视之后,亦如秦北冥一般,总是莫名其妙地傻笑。
出于好奇,凌墨开门见山地问:
“傅医生,你在笑什么?”
“我有在笑吗?”
傅云阙后知后觉,随口问了一句。
发现自己的唇角差点儿就要咧到了耳后根,遂声色缓缓地解释道:
“之所以失态傻笑,大概是因为得以同心目中的偶像成为朋友,太过开心所致。”
“……”
凌墨突然意识到,傅云阙极有可能和热衷于数学的崔更一样,已然将她当成了医学导师。
想到这种可能,凌墨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她盼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等来了下课铃响,不成想居然又被一个医学狂人给堵住了去路。
此刻此刻,她已经开始担忧他们用餐时,傅云阙会不会突然给她递把刀子,要她示范一下如何规范地使用刀叉,剔除食物上的酱汁等等...
好在,用餐时分,傅云阙并未提及那些令人倒胃口的医学解剖云云,而是十分自然地聊起了琐碎日常:
“说起来,今天晚上这顿饭绝对可以算是这一整年来,吃的最安心的一顿饭了。你不知道,家有二哈,那真是分秒都不得闲。”
“怎么,二哈还会跟你抢吃的?”
“我家二糖糖确实对得起那个‘二’字,成天神叨叨的,深怕我吃得比它多,还总喜欢趁我不备,叼走我的饭碗趴床底下吃。有一次,我实在气不过,索性抢了它的饭碗,吃了好几口狗粮。”
“想不到傅医生日常生活中竟这样逗趣。”
凌墨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傅云阙和狗抢食粮的滑稽模样,扬唇浅笑。
“可不?为了吓唬我家那傻狗,每晚睡前我都会在它耳边播放狗肉烹饪大全。如若要是没能在气势上镇住它,它指不准还会大着胆子溜上船,和我同床共枕来着。”
“看不出你还挺腹黑。”
凌墨哑然失笑,默默地为傅云阙家的二哈捏了一把冷汗。
傅云阙不置可否,灼灼眸光从凌墨白的透露的脸颊掠过,心中的仰慕混杂着浓烈的爱慕之情亦随着凌墨的一颦一笑浮浮沉沉。
瞥见她嘴角处染上了点点酱汁,他几乎是不受控地伸出了骨肉均匀的手,轻柔地替她拭去了嘴角上的酱汁。
“……”
凌墨并不习惯和旁人有着过多的接触,察觉到氛围愈发古怪,连声道:
“多谢傅医生的款待。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