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听凌墨这么一说,便误以为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赶紧从随手携带的小提包中掏出了一块方糖,以及时补充糖分。
目送着李元懿摇曳生姿的背影徐徐远去之后,凌墨再度拧开了水龙头,任由着哗啦的水声掩盖去她此刻过于烦闷的心绪。
作为欧阳斌的枕边人,李元懿对于他的了解程度,势必远胜于旁人。
眼下,连李元懿都说了现在的欧阳斌同初见时的他相差无几,这便可以证明,今日出席梁非凡订婚宴的欧阳斌,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代替品。
再加之暴毙而亡的欧阳斌生前曾极力否认参与过二十年前的一家九口屠门惨案,凌墨已然刻意将这其间的来龙去脉猜个八九不离十。
据她推测,初见李元懿时的欧阳斌,才是正版的欧阳斌。也正是他,制造了惨绝人寰的一家九口屠门惨案。之后,他一方面想要借助李元懿的家世,实现阶级层面的跃进,一方面又因为某些原因,不愿同她发生过于亲密的接触。
直至遇上了曾下药毒害秦北冥的那伙人,欧阳斌才找到了解决法子——替身。
也就是说,这二十多年来,同李元懿结婚生子,在外包养苏毓,之后又举家搬迁至O洲的欧阳斌仅仅只是一个替身。
为了证实自身的推测,凌墨又想着去一趟精神疗养院,意欲从苏毓的口中打听一二。
然而,她刚刚走出洗手间,就被突然杀出来的梁非凡堵在了岔道口上。
她满脸无奈地看着阴魂不散的梁非凡,冷声言之:
“让开。”
“呵...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装?”梁非凡斜勾起唇角,双眼迸射出森然绿光,好似旷野上饥肠辘辘的狼,让人不由得脊背发寒。
“什么意思?”凌墨不耐烦地蹙起了隽秀的眉,言简意赅地问。
“今日打扮得这么好看,就是为了前来勾引我的吧?之前还真是没发现,你竟这样骚。”
“???”
凌墨满头黑线,愈发觉得梁非凡的脑回路有异于常人。
她打不打扮,管他屁事?
梁非凡浑然不知凌墨对他的嫌恶之意,倏然凑在了她耳边,柔声蜜语道:
“妖精,你的目的成功了。现在,一看见你,我脑子里就全是你躺在我的床上,娇声低泣时的妩媚模样。”
说话间,他的眼神已经轻佻地从她那张精致的小脸移至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上。
在此之前,凌墨基本没有穿过能够凸显身材的衣服,他便也从未注意过她的身材竟这样热辣。
现如今,得见她这般妩媚生姿的模样,自是情难自控,甚至于连不怎么好使的某功能,都有了瞬时回春的趋势。
“神经病...”
凌墨触及梁非凡轻浮的眼神,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猛地发力将他推至一旁,她甚至不愿再同他多说一句废话,拔腿就往洗手间外走去。
梁非凡不甘心就这么放走她,三步并做两步,追上了她的步伐,自以为拿了情深不寿的剧本,深情款款地道:
“墨墨,其实从始至终,我只爱过你一人。不止爱过,现在还爱,很爱很爱。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但我始终坚信,两个曾彼此相爱的人,最终还是能够走到一起。”
“莫不是妄想症又发作了?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不论是之前,现在,还是将来,都不可能会爱上你这种人渣。”
“既然不爱,你穿这么性感做什么?秦北冥那个病鬼又不在,你敢说真不是穿给我看的?”梁非凡挑准了秦北冥并未出席订婚宴这一点,更加坚信,凌墨这般打扮,定是为了勾引自身。
“老子穿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凌墨不耐烦地看向极度自恋的梁非凡,稍稍活络了筋骨之后,一推一搡之间,“砰”的一声将梁非凡撂倒在地,还不忘猛踩上两脚。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的是,梁非凡被她暴摔在地之后,全无一星半点的怨气,反而如同老色痞一般,紧紧地攥着她的脚踝,一脸讨好地道:
“墨,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立刻便同姜瑶解除婚约。你相信我,这一次,我绝对会好好待你,再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处理完手头上的急事,匆匆赶来的秦北冥得见此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只见,他一把将凌墨拉至自己身后,旋即又一脚踩在了梁非凡的脖颈上,沉声恐吓着他:
“胆敢觊觎我的人,不要命了?”
“明明是你横刀夺爱,怎么成了我在觊觎你的人?我和墨墨本就是青梅竹马,若要论起插足一事,你才是那个不知廉耻的第三者吧?”梁非凡眸中藏着点点的惧意,但为了给凌墨留下一个好印象,依旧显得十分的硬气。
事实上,他之所以死缠烂打到底,除却对于凌墨的执念,很大程度上,亦是因为她战家千金的身份。
如若能够借助凌墨,顺利搭上在国内外都享有盛名的战寒爵,那么梁氏集团的发展势必能够更上一层楼。而作为梁氏集团的掌舵人,他在国际上的声望和地位也将水涨船高。
等他将秦氏集团做大做强之后,秦北冥又岂敢这样轻视他?
梁非凡仍在幻想着凌墨能够回心转意,如同儿时那样,百分百地信赖他,仰慕他...
然而,他完全没有想过,当年他在凌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怎么落井下石的。
单是帮着凌甜使劲儿地挤兑她这一点,就足够她彻底死心。
再加之他昭然若揭的野心,凌墨又岂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的甜言蜜语所骗?
“三爷,算了。要是真把他弄死了,人多眼杂的,到时候解释不清的。”凌墨有些担忧秦北冥这一脚下去,真会直接碾碎梁非凡的喉结,忙拉着他的胳膊,轻声劝道。
秦北冥最是受不得旁人对凌墨动手动脚,此刻哪里顾得上其他,只闷闷地问了一句:
“他还对你做了什么?”
“他的身手不及我的十分之一,哪里能对我做些什么?我不过是觉得他有些烦罢了,随便教训一顿就算了。”
凌墨语气平淡,听不出明显的起伏,单单是就事论事,亦未曾夹带着多余的情绪。
可这话传到梁非凡耳里,就变了味。
他误以为凌墨这是在变相地保护他,即便喉头还被秦北冥的鞋底死死地压着,脸上却现出了一抹不合时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