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的工作自由,在家办公,久而久之作息紊乱。月亮不睡他不睡,太阳起了他不起。
早晨七点半,刚睡下没多久,被不停响的闹钟吵醒,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倒还牢记着他去了好几次都跑空没买到的蛋糕。
夏小意被喊到卧室,听他交代遗言似的靠过去。
夏初顶着鸡窝头,眯着眼,含糊的交代完要她下楼拿蛋糕顺便把窗帘拉上。然后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
她感到害怕。
害怕哪天她哥猝死。
夏小意把窗帘拉好,关了空调,搬来电扇插好电打开对着夏初吹。做好这一切,她盯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深深觉得自己犹如一位操心的老母亲。
快八点,她换鞋下楼。
夏天早晨八点,早已天光大亮,阳光晃眼。
何肆站在车边,靠着车门玩手机。逆着光,能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戴了白色棒球帽,在光下偏蓝色调的卷发被压在帽檐下。
明明二十好几了,身上却有着种好像这辈子都不会消失的少年气。
哪怕是他老了,头发花白,脸上生了皱纹,也一定会是紧跟时尚的帅老头。
夏小意想着,走到了他面前,“哥哥早上好,我来拿蛋糕。”
“夏初呢?”何肆把手机放进口袋,问她。
“没醒。”
“又熬夜了?”
“熬夜对身体不好,他通宵了。”
何肆笑一声,打开车门,把打包好的蛋糕拿出来。
夏小意伸手去拿,他没松手。
她疑惑,“哥哥?”
“哥哥都到你家楼下了,不请哥哥上去坐坐?”何肆轻挑眉梢,莞尔道。
夏小意一想也是,在他身后慢慢跟着他往单元楼的方向走。
小区里晨练和散步的中老年人三俩作伴,一二一的响亮口号从不远处的健身器材处传来。
“听你哥哥说你没考上a大?”何肆突然问。
她低落的应了声,闷闷抱怨,“我哥哥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这是不能告诉我的事情吗?”
“不是。”
“那怎么不高兴?”
进电梯,夏小意按了电梯按键,抿着唇。好一会儿没吭声,在到达楼层,电梯门打开,走出去,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才说:“因为觉得自己很没用。”
“很没用?”何肆微微蹙眉。
她打开门,给他拿室内拖鞋,“哥哥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哥哥觉得你在妄自菲薄。”他倚着门框,头也靠在门框上,歪着头静静看她,“还记得高考前一天在海边,哥哥是怎么跟你说的吗?”
夏小意眼眶一酸,“记得。”
她当然记得。
他说他相信无论去哪里,她都能够熠熠生辉。
“可是我想留在兰沭。”
“小孩,你应该去更远的地方,去更好的大学,看看不一样的风景,往高处走,要前程似锦。”
何肆温声说。
他在她面前总是这样,像一位温柔的长辈,一位良师益友。不反驳不完全否定她的想法,亦不严肃,平和的给她一些帮助和建议,正确的引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