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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拉扯中……

虽然这些日子他都没回过侯府,也未再提起那夜的事,俨然已不再执着于表妹,可他心中终究是有些不放心,怕二哥欺负表妹

顾硕被昭儿扯着离开,用过午膳后的静安堂逐渐静下来,顾书瑶和容温两个人一左一右靠在老夫人跟前,顾慕就坐在一旁垂眸品茶,他不言语,坐在那里很安静,日光打在他俊朗的眉眼上,颇为温润。

顾书瑶与容温给老夫人也染了指甲,祖孙都乐呵着,老夫人一边听顾书瑶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一边抬眸看了坐在那里的顾慕一眼,她清了清嗓子,唤他:“观南。”

顾慕闻言对着老夫人颔首,一副稳重温润认真悉听的谦谨神色,老夫人一时被他这副神态整的不知该如何点他了,只随意道:“听闻陛下同意了你上书的新法,你这段日子忙,也正是用人的时候,多提点些你的兄弟。”

顾慕颔首:“听祖母的。”

老夫人眼角余光看了下容温,又对他道:“待阿梵和言松成了婚,日后,阿梵就是你的妹妹,你作为他们二人的兄长,更应该有做兄长的样子。”

顾慕神色不变,依旧是谦谨温润的神态,对老夫人道:“祖母多虑,我昨日便与陛下说起过,言松做事稳重,德州的公务办的亦不错,陛下已让他跟在祁将军身边做事。”

他这般言说,老夫人满意的点头:“兄弟之间,本就该如此。”

老夫人的指甲染好了,不远处的古槐树下顾硕带着几个孩子在那处玩,也不知为何,昭儿与顾书凡动了手脚,两个年纪相差五六岁的孩子打了起来,顾硕将他们给拉扯开,结果昭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顾书凡见他哭,上去直接用手将昭儿的嘴给捂住,顾硕一边拉扯一边训斥,引得这边也听的清楚,顾书瑶爱看热闹,也知她哥哥适才说了违心话,心里不知憋着什么坏呢,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了,起身提着裙据就跑了过去。

顾慕起身,向老夫人这边走近了几步,对老夫人道:“我来侯府时,给祖母带了几壶我自己酿的菊花酒,里面加了些安神的药材,倒是忘在了马车里,不如让表妹随我去取来。”

他神色平和,话语淡然,甚至看都不看容温一眼,老夫人近来确实有些难以安眠,她看了眼一旁的容温,清了清嗓子道:“也好,阿梵去与你二表哥把菊花酒取来罢。”

容温点头:“好。”

她如此乖顺的应下,老夫人又深深的将她看了一眼,前些日子还只是性子沉闷,这会儿倒是更为没了心气,也不知这几日她将自己关在净音院里都是怎么过来的。

容温与顾慕一同走在侯府的石子小道上,如今已入了秋,路两边的石榴树都长了花苞,好似随时会绽放,容温只垂眸认真看着眼前的路,真如老夫人所说,她不再像只心气高傲的狐狸,而像只乖顺的猫,亦或是被人折了翅膀的鸟雀。

顾慕侧首看着她清瘦的脸颊,神色凝重,冷白指节在腰间的鹤纹白玉处轻抚,直至走出恒远侯府的正门,他也未有言语。

云烛坐在马车上看到他家公子走过来,上前行了礼,随后在看到容温时,利索的进马车提了两壶菊花酒,手中又拿了只方方正正的古檀木盒,向

来一张‘死人脸’的人头一回对容温唤了句:“表姑娘。”()

早在容温落水后,老夫人不准顾慕回侯府,净思和云烛却是可以回的,当时净思心中愧疚得不行,夜间做梦都是容温在船上唤他的名字,他就让云烛陪着他来找容温,给容温带了好些吃食,又在长安街上用他的月例给容温买了好些有意思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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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温都没要,不理他们。

她那会儿心中闷着与苏盈之间的事,又落了水,性子沉闷,不理顾慕,自也不理净思与云烛,如今,容温看着云烛对她见礼,对他浅浅笑了下。

顾慕从云烛手中接过那只足够容温抱在怀中拿着的古檀木盒子,修长指节打开锁扣,递在容温面前,继那夜在净音院后,第一次开口对容温说话:“安川行刚入翰林院,找不来你要的东西,他求到了我那里,”顾慕垂眸看了眼:“当年温家谋逆之罪的卷宗全在这里了,你皆可拿去,若有疑问,也可来找我。”

他观着容温的眉眼,安川行来找他时,以他对容温的了解,以为她是想要做些什么,可今儿见到她后,她的眉眼间没有半分骄傲与执拗,顾慕便也明了,容温尚且陷在痛苦中未走出来,安川行的心思昭然若揭。

是他想为温家翻案,也还安家的清白。

他以容温为由求到他那里。

顾慕这般说,容温心里也明了,她早几日去见安川行时,确实问了他许多当年的事,安川行所知也不多,只是她并未找安川行要当年的卷宗,也更想不到,安川行求到了顾慕那里。

容温从顾慕手中接过来,嗓音温和的说道:“谢二表哥。”她将古檀木盒子合上,乖乖的抱在怀中,又要去接云烛手中提着的酒,顾慕轻笑:“你一人怎拿得了,我送你回净音院。”

他话落,净思急忙躲的远远的,还给云烛递了个眼神。

古檀木盒子里放了满满的卷宗,确实很沉,容温对他颔首,随后将古檀木盒递给他:“你拿这个吧,我来提酒。”她抱不动,也没那个心思逞强。

顾慕从她手中接过,对正欲躲去一旁的云烛吩咐了几句,容温已经朝着侯府走了,没听见他说的是什么,待顾慕提着古檀木盒走至她身旁,容温问他:“温家是有冤屈,还是受人陷害?”

祖母告诉她,这些事已经不重要了,都过去了,而现在,安川行却想让顾慕去插手这件事,想来没那么简单,这个问题,也再没有人比顾慕更为清楚了。

顾慕并不避讳她的疑问,直言道:“是受人陷害,不过,也不全是冤屈。”他侧首看着容温:“卷宗上记载的都是当年审查此案的录供与大理寺的结案,你可在这上面将当年之事了解清楚。”

他言尽于此,并未多说。

容温对他应了声,心中思绪有些繁乱。

或许这一切都与平江王有关,安川行告诉她,平江王倾慕母亲,在母亲与父亲成亲前,就不止一次的当众说过要求娶,只是那会儿母亲已与父亲定了亲,就算他是皇子也不能胡作非为。

而苏

() 盈那天说她的父亲或许是平江王,也是因为平江王曾在一次醉酒后将母亲强行带到了他的府上,并且第二日外祖父告到先帝那里,母亲才回了家,而母亲生她时,又是早产,才会让人有诸多猜疑。

她又问顾慕:“受人陷害——是平江王吗?”

顾慕脚下步子放慢了些许,观着容温单薄的背影,神色凝重,先帝极为宠爱平江王,对他做的事甚是放纵,陷害温家的是平江王,也是先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帝王生了疑心,何须证据,顾慕宽慰她:“阿梵,不要被过往之事困住,有我在。”

他话落,容温并未去看他,只是将脚下步子加快了些。

她思绪有些重,没瞧见不远处石榴树旁站着的人,还是顾硕先唤了她:“表妹。”

容温回过神来,抬眸轻应了声。

随后,顾硕的目光落在顾慕身上,神色复杂的唤了声:“二哥。”

他上前接过顾慕手中提着的古檀木盒子,语气有些沉:“不劳烦二哥跑一趟了,给我吧。”他去接,顾慕也松了手,脚下步子顿住,看着顾硕和容温并肩而行向着净音院走去。

顾慕神色依旧淡漠,如藐淡世间万物,深井无波般的眼眸始终落在那抹清瘦的身影上,这会儿日光已不再强烈,已然是入了秋,刚要绽放的石榴花在风中摇曳,不远处的两道身影相挨的很近,若不是容温手中提着酒,顾硕定然会牵起她的手。

顾硕一手提着古檀木盒子,另一只手突然抬起落在容温发间,将她垂落在耳边的青丝抚至身后,随后,顾硕似是也看到了她耳廓处的那颗小痣,指腹轻颤,终是没有抚上去,只开口与容温说着话。

顾慕长身玉立站在那里,净思本是来找他有事要回禀,在看到他家公子眉眼间的凛冽后,又默默的退了回去。

已有些日子了,他也看不懂他家公子是如何想的,表姑娘跟三公子都已经定了情了,公子还整日里不是忙公务就是待在府上的,难道真的放弃表姑娘了?

他之前不信,这会儿瞧着,更是打死他都不信公子这是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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