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摇人是一种紧急手段,也是钟离给闺女的特权。
虽然在钟离的记忆里，每次被召唤过来时都没有真正能称得上危险的情况，但这一次被叫来的时候,还是在第一时间扫了一圈周围的情况。
很好，是很平和的闹市区，应该不会有大危险。
但这种狭窄的空间和空气里弥漫的不祥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钟离一低头,就看见趴在马桶盖上的金色蜥蜴。
很显然，他的龙崽变成了一只蜥蜴。
“爹。”崽崽乖乖的喊了一声,顺便还客套了一声,“最近还好吗？”
钟离：本来挺好的,现在不好了。
此时，外面传来两个女生的聊天声。
“……我是说那个警卫机关！那健硕有力的身形,那冰冷的身躯,还有那冰冷无情的声线,啊！简直就是最佳男友典范，安全感爆棚！”
“冷冰冰的机器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男朋友当然要抱着舒服才比较合适。我看刚才在一楼的那个须弥教令院打扮的男生就很不错啊！没想到须弥人的审美居然也变得这么前卫……唔,也有可能是他本来就长得好看,尤其是那一双不羁的紫色眼睛,就像星辰一样美丽……”
“活人太普遍、太寻常啦！当然是机器人更与众不同、更有安全感！”
“长得帅不就已经与众不同了吗？更有安全感可以通过练习来达成的，机器人能给你温暖吗？！”
“哼，肤浅。”
外面的那两个女生因为人类男朋友好还是机器人男朋友好小声争吵了起来。
半懂不懂的崽崽小声问道：“教令院的人，紫色的眼睛，是在说崩崩吗？男朋友是什么？朋友为什么要加一个‘男’字？”
钟离默默布置了一个结界,将这方小空间和外界隔绝开来。
虽然一点都不想让闺女这么早接触情感方面的事情，但钟离想了想，还是浅浅的解释了一下：
“成为男女朋友是人类双方‘夫妻’关系的前一步,时机成熟后需要结缔名为“婚姻”的契约，契约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得背叛对方。”
崽崽：……啥？
钟离知道闺女听不懂，又用浅显易懂的句子解释道：“就是不得再找别的朋友的意思。”
崽崽惊恐脸。
只有一个朋友，不让她交朋友，这根坐牢有什么区别！
钟离满意的点点头，看来闺女是明白了。
很好，孺子可教。
“所以把我叫来这里，是有什么事？”钟离问。
崽崽将前因后果简短的叙述了一遍，最后问道：“所以芙芙姐姐会有危险吗？”
“原来如此，枫丹的危机即将到来，布耶尔选择让你离开么。”钟离摸着下巴，思索道，
“前代水神厄歌莉娅尚在世时，我同她交情并不深，她与前代草神更亲近一些，大概前代草神知道的也更多。既然是布耶尔让
你离开，说不定也是前代草神的意思。
至于你说芙宁娜的安危，很可惜，我从未见过现任水神芙卡洛斯，也并不知晓芙宁娜在芙卡洛斯的计划中会有怎样的结局。”
“可是我不想芙芙姐姐遇到危险……”
一说到这个，崽崽就觉得忧愁。
崩崩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她确实是除了吃和惹麻烦，也就只能用草元素砸一砸丘丘人和史莱姆了。
她在沫芒宫住了那么久，到现在都没搞清楚水龙王、芙宁娜、水神三者的关系，更别说去帮忙。
然而崽崽不知道的是，某龙在沫芒宫住了五百年，知道的甚至还没有她多。
“你想救人是好事，只是这枫丹的情况和须弥的情况不一样。”钟离顿了顿，解释道，
“须弥是人与神之间的矛盾，你可以利用你的人脉帮助布耶尔，惩罚那些欺神之人。而枫丹是神与天理之间的矛盾，天理不可为敌，命运已经注定，即使你找到其他五位神明来帮忙，照样无从下手。
况且两代草神都为你所救，如果枫丹的事情你真的能插手，于情于理，布耶尔都会选择让你留下。而身为智慧之主的她让你离开，想必有她的道理，你去跟着学者团队在野外冒险也不错。”
钟离没有委婉说明的打算，一是事关整个枫丹乃至全提瓦特，容不得失误；二是如果委婉了，闺女没听懂或者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冒然加以干预，说不定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噢……”
崽崽的情绪有点低落。
钟离又安抚道：“每个生灵的能力都有限，你能够凭一己之力救两位草神，彻底消除世界树中的禁忌知识，已经做到了诸神都做不到的事，枫丹的事就交给那位旅行者来做吧。”
旅行者在蒙德没能打到风魔龙，在璃月没能驱逐魔神奥赛尔，在须弥救草神的计划半路被诸神截胡，唯独在稻妻直迎雷电将军，顺利解除眼狩令，这一路上的旅途未免太顺畅了些。
在枫丹，总要展现一下他的光芒吧？毕竟人都在梅洛彼得堡拧了那么久的螺丝，总不能白拧对吧？
帮闺女解决了她的困惑之后，钟离打算直接回璃月。
虽然他能理解闺女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把他叫来，但即使用仙术把这片区域和其他地方的气味声音都隔绝开来，这逼仄的小小隔间让钟离觉得十分拥挤。
令龙稍感不适。
崽崽问：“爹你不留下来玩吗？卢西恩哥哥他们在德波大饭店请客吃饭呐！”
言下之意，是可以合理的去蹭饭。
钟离闭着眼咳嗽一声，道：“但你把我叫来的地方是女厕所。”
“怎么了吗？这里没有人能看到爹的。”
“以普遍理性而论，女厕所是只有女性才能来的地方。”
“对哦……老师以前说过女孩子不能去男厕所，男孩子也不能去女厕所。”崽崽想了想，好奇的问，“那如果男孩子去了女厕所，会发生什么事吗？”
会被当成变态。
钟离当然不会这么说，他换了种说法：“在璃月，大概会被千岩军抓走。”
崽崽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她自己幻想了一下，如果老父亲在璃月因为去了女厕所被千岩军抓走了，场面得多恐怖，叔叔得笑得多大声（不是）。
“那爹你赶紧变成女孩子吧！”
“……璃月还有要事处理，我直接回璃月。”
“可是你不是已经退休了吗？”
“嗯，是别的事。”
“什么事呀？”
看着闺女那不问清楚不罢休的样子，钟离默了默，随便找了个借口：“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