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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番外(惠vs江)

此后没过多久,褚姐姐果真早产,太子哥哥将她送回宫中,产下一个将将七个月大的女婴。

那孩子一度命悬一线,幸而太医院的太医们轮番守着,硬是从阎王那里将这孩子的命抢了回来。

她愧疚地去和褚姐姐道歉,责怪自己当日不该邀请她出去踏青,可褚姐姐不仅不怪她,反而感谢她,让她千万不要将那日的事情放在心上,还说她阴差阳错成就了一件大事,是有功之人。

至于究竟是何大事,褚姐姐没同她说。

既然褚姐姐没有责怪她,她自然也不再迁怒江清辞了。

她正想和江清辞说此事,没想到原先授课的夫子回来了,江清辞不再为她授课,她便再没有机会见他了。

许是这些时日见着他习惯了,他蓦的离开了,竟让她又些不习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而后宫中又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安康郡主的身份被疑有假,父皇撤了她的郡主封号,将人打发了回去,二皇兄不知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被父皇赐了自戕,她听母后说,先前太子哥哥在梧州出事其实是二皇兄与人密谋的,所以有此结果也是罪有应得。

相比于二皇兄,母后更关心安康郡主一事。

母后说,安康郡主身份作假之事,父皇忌惮与靖南王手上的兵力,并未直接戳穿是靖南王故意为之,而是给对方留足了颜面。眼下就怕那靖南王再次发难,若是对方仍要与皇家联姻,那么对方没有孙女可嫁,免不了又会起尚公主的心思,届时皇家能嫁的公主,也只有她一个了。

母后说:“你也知道,你父皇是个顾大局的,当时明知道你太子哥哥不愿意娶宋时微,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赐婚。若是靖南王日后真的指名要你,你父皇就算再不舍得,也会点头应允的……”

为避免此事,最好最快的法子就是为她尽快择一个驸马,只要定下姻缘,日后就不怕靖南王那边再起意了。

她也同意了此事,可母后为她精心挑选的儿郎,她却一个也看不上,心中总暗暗拿他们与江清辞做比较,比一回便心塞一回,怎么京城这么多的好儿郎,竟一个也比不上他呢?

母后见她一直没有看中的,有一次忽然在她面前唏嘘道:“这看来看去,本宫还是觉得当初那江探花最是优秀,听说有许多朝臣都有意招他做婿,大家都觉得他很好,可惜就你看不上人家……”

她心中蓦的一急,话没过脑就说了出来:“不是,其实他确实挺好的,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我就是与他先前有些不愉快,而且、而且……”而且他以前还喜欢过褚姐姐,被褚姐姐拒绝了,谁知

() 道他心里有没有真的放下。

“而且什么?”母后问她。

“而且……”她自然不好把他曾经喜欢过褚瑶这件事说出来,只好改口道,“人家也不一定会喜欢我……”

“既如此,那本宫心里就有数了。”

她知道自己透露出的小心思被母后看了出来,也猜想到母后或许会帮她,却没有想到母后竟然会找褚姐姐,让褚姐姐帮忙撮合她和江清辞。

褚姐姐邀请她去新宅温锅的时候,她没有想到江清辞也在那里,更没有想到褚姐姐将她拉到一边,直接同她说了是受了母后的请托,借这次搬新宅的机会给她和江清辞制造些相处的机会。

她臊得满脸通红,可褚姐姐却真挚地鼓励她,让她大胆去追求自己喜欢的男子,让自己莫要留遗憾。

若是旁人与她说这些,她定然听不进去,可是褚姐姐的话,却让她莫名地信服。

毕竟自褚姐姐入宫之后,她亲眼看着以前高傲矜贵的太子哥哥,是如何一步步沦陷,从一个冷心冷性的人,变成只钟情一人的大情种……

褚姐姐特意给她创造了单独与江清辞相处的机会,结果表现得不好,还在他面前喝醉了,吐得一塌糊涂。

委实太丢人了。

她酒醒后跑去找褚姐姐,说自己出师未捷先丢人,实在不好意思继续追了。

褚姐姐安慰她:“不丢人的,小仙女做什么都是可爱的,江清辞也一定这样觉得……”

她听后更羞臊了:“我还在他面前自称小仙女?我真是没脸见他了……”小时候爱美,总以小仙女自称,宫人们哄她,有一段时间一直喊她小仙女,没想到她醉酒后竟然记起了这一茬……

“真的没关系的,”褚姐姐憋着笑道,“昨天江大人分明也很乐意与你在一处,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你莫要放弃……”

“褚姐姐,有件事情我其实一直瞒着你……”

“什么事?”

“其实,”她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之前命人去调查过他,不小心知道了他与你曾经的关系,他以前喜欢过你,是吗?”

褚姐姐没有否认,只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抱歉,这件事情我应该主动告诉你的,只是怕提起来尴尬,你……介意吗?”

她摇了摇头,随即又遵循内心,点了点头:“其实还是有一点点介意的,我在想我与你的性格不一样,他会不会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性子,而不是我这样的……”

褚姐姐反问她:“那你说,春天的兰花和秋天的菊花,哪个花更好?”

她想了想:“这如何比较?兰花和菊花自然各有各的好……”

“是啊,各有各的好,你这样的性子分明也很招人喜欢,何必自惭形秽?”褚姐姐开导她,“如今虽然是你主动追的他,却也无需为他改变自己太多,要时刻记得守住自己的本性和原则,这样你才能获得真正的有情人……”

褚姐姐的话,她奉若圭臬,所以即便是她放下矜持主动去追

求他,也并未将姿态放得很低,她给自己设了一个期限,只追三个月,若是三个月还不能打动对方,自己便放弃他,另觅良人。

于是每日下午,她雷打不动地让人去翰林院给他送一盒自己做的甜点,每三日约他出来喝一次茶,每逢他旬休便约他出来游玩,有时也会叫上褚姐姐和太子哥哥,不过太子哥哥不太乐意褚姐姐与他见面,所以大多数都只有她和江清辞……

一次出城游玩时突遇歹人,偏偏她为了与他单独相处将侍卫留在了远处,那些歹人盯了他们许久了,即便将身上值钱的东西尽数给了他们,可是他们却仍想绑架他们换得更多的银钱……

江清辞拉着她飞奔,至一座高桥时,那些歹人已经自两侧堵住了他们。

江清辞问她:“臣水性很好,公主可愿将性命托付于臣?”

她见识过他下水救褚姐姐的样子,自是信任他,所以纵使她不识水性,她还是点了点头,与他执手握住双双跳入河中。

他拉着她在水下游泳,生生躲过了那些歹人,她被水溺得七荤八素,只迷迷糊糊记得他一直给她渡气,后来她在岸上苏醒,醒时正被他捏着脸颊,他正俯下身子,欲再次渡气给她……

她这一睁眼,他便停了下来,脸上欣喜万分:“公主醒了?”

她将呛进去的水咳了出来,复又闭上了眼睛:“没、没醒,你继续……”

他自是没有真的继续,而是拧了拧自己的袖子,给她擦拭被水中的泥沙弄脏的脸:“万幸公主没事,臣方才真的很担心……”

“江清辞,”她握住他的手,睁开眼睛瞧着他,“我愿意将自己托付于你……”

他愣了一下:“公主在说什么?”

“方才你在桥上问我,愿不愿意将性命托付于你?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你……”

他笑了笑:“公主现在才回答,是不是有些晚了?”

“可我就想回答,”她坐起身来,对他对望,“江清辞,你其实知道我的心意,对吗?”

她给自己定的三月之期即将到来,今日她挑明了问他,若是他不愿意,自己便再也不缠着他了。

他长睫微颤,闪过诧色:“承蒙公主厚爱,臣……”

暖阳的光辉映入水中,泛起潋滟一片,又明明晃晃地映入他的眸中,他启唇,温柔地应承下来:“臣……定不负公主所托!”

她开心地扑入了他的怀中。

而后他请旨赐婚,父皇自然无不应允,之后纳采、问名、纳吉、纳成、告期,无一处不顺利,她欢欢喜喜地嫁给了他,婚礼当天还特意请褚姐姐带着鸣哥儿和晚晚为他们滚床,想着日后也要生一对如鸣哥儿和晚晚这般可爱的孩子,和和美美地与他过日子……

只是天不遂她愿,新婚时两人倒也甜甜蜜蜜地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可随着时间见长,两人的感情不知何时开始,渐渐地平淡下来。

她因着当初是自己主动追的他,在感情一事上总觉得低他一头,他好像习惯了她的主

动,可是一直主动的人也会觉得累啊……

况且成亲两年,她肚子里还没有动静,婆母初时还对她颇为恭敬,后来许也是知道了她当时追求江清辞的事情,渐渐的态度便也没有那么和蔼了,尤其是对子嗣一事上颇有微词,不仅让人寻了求子秘方给她喝,甚至还暗示她要主动给江清辞纳妾……

她不擅长处理婆媳关系,又不好把这些事情告诉江清辞,她怕他会站在婆母那边……

她和母后说这些事情,母后反而劝她大度,好似男人纳妾是天经地义之事,可是分明太子哥哥就不会纳妾,自始至终只有嫂嫂一人。

既然太子哥哥能做到,她的夫君也该做到才是。

母后不理解她,她只好去东宫找嫂嫂,还是嫂嫂最懂她,说的话也颇入她的心。

她带着嫂嫂出宫消遣,不过是看了一场英略社的表演,不过是英略社的两个年轻后生过来与她们敬酒,不过是她夸了他们两句“后生可畏”,便被他捉奸似的拎了回去,当天晚上便将她关在卧室里,折腾了她几乎一整夜。

“公主喜欢看武夫,想来是臣太过文弱,不入公主眼眸。臣日后一定多加锻炼,不若便从今夜开始,请公主监督……”

她实在受不住,扶着他的腰嘤嘤哭泣:“今日就到此为止,你放过我罢……”

“到此为止?”他愈发埋得深了些,“公主说‘后生可畏’,臣这个旧人既然不如后生,理应多加苦练才是……”

“我当时……喝多了,随口一说……而已……”

“可公主喜欢看他们表演,不止一两次了,”他直起身子,握住她的玉足,力道都带着怒气,“公主既然喜欢武夫,当初为何要招惹臣?既然招惹了臣,为何不能招惹一辈子?只两年而已,这么快就厌倦了臣么?”

“我没有……”她羞于这般大胆的姿势,扯了衣衫盖住了半张脸,“分明是你……你当初半推半就……勉强娶了我,你一定……没有那么的喜欢我,这些时日……你对我那么冷淡……”

“冷淡?”他动作慢了一瞬,“臣这些日子确有些繁忙,但公主玉叶金柯,臣尊重有加,平日里呵护都来不及,生怕唐突了公主,谈何冷淡?”

“可我不要这样,”她呜呜控诉起来,“我想要的……是皇兄和嫂嫂那般,亲密无间,琴瑟和鸣,而不是相敬如宾……”

“臣知道了,”他扶她坐在自己怀中,温柔拭去她脸上的泪,“臣以后会改,公主莫哭……”

她捶了他一记:“那你倒是轻一些啊……”

那晚他们敞开心扉,断断续续说了许多心里话,她才知道他从未因为当初她的主动而看轻她分毫,反而因为她公主的身份,将自己置于臣子的位置上,对她不能以平常的夫妻心态相处。

后又说起子嗣和纳妾的事情,他说既然太医都说两个人的身体都没有问题,那孩子迟早都会有的,若这辈子实在子嗣缘浅也没什么,他家中兄弟多,香火不至于断了,他们可以领养几个孩子。

至于母亲说的纳妾一事,他叫她不必放在心上,他会去劝说母亲,叫她不再提及此事。而且母亲不会一直待在京城,过些日子还是要回儋州的,日后还是他们夫妻二人过日子。

她问他,只这一时不会纳妾,还是一辈子都不会纳妾?

他道:“我知你们女子若非有难,是绝对不想与人为妾的,所以很久之前,我就没有纳妾的心思了……”

她忽而想到了什么,便脱口而出:“莫不是……你当时在绥州求娶嫂嫂时……受了她的影响吧?”

他身子一震,险些断送了自己:“那件事……你知道了?”

“很难不知道……”她笑嘻嘻地拥住了他,“没关系,我不介意的,就当是嫂嫂又送了我一件礼物……”

许是心态放松许多,对子嗣不再强求后,反而得了惊喜,三个月后,她被诊出了身孕。

她问他:“夫君,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认认真真道:“都喜欢,是男孩,日后便叫他习武,是女孩,日后……也叫她习武……”

她嗔笑着打他:“这一茬你是过不去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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