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还是一口水都喂不进去吗?”谢琼鸢站在一个竹屋之内,急得来回走动。
惜花坐在床边小声抽泣着,将药碗重重放在桌子上,捂着脸颤声道:
“呜呜……怎么办呀,三天了,人怎么能三天不喝水,上次还可以喝水喝药,含着参片续命,为什么这次……呜呜呜!”
胡嬷嬷拍了一下惜花:“说什么丧气话呢,她会醒过来的,一定!”
怜蝶拿着剑向外大步冲去,恨恨道:“我去找孟谦,押着他来给小姐解毒!”
“站住。”谢琼鸢喝住了她,眼里闪着冷芒:“你家小姐都中了招,对方是个什么东西,你心里没数吗?”
怜蝶垂着头,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她如何猜不到?谢芜悠的“副业”是她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人不与妖斗,就算要出面,也轮不到你。”谢琼鸢的声音凉得像冰,褪去平日温柔气质的她,此时杀气腾腾。
“那个……我能说一句话吗?”寂静之中,一个虚弱沙哑的声音响起,略显突兀和违和。
惜花缓缓放下蒙在面前的手,眯着眼朝床上看去,对上谢芜悠清亮的眸子时,小嘴张成了个圆。
谢琼鸢征愣的看着这边,轻轻松了口气,怜蝶原地跪下喜极而泣,胡嬷嬷最为镇定,喂水给粥一气呵成,还轻声问她想说什么。
谢芜悠喝了几口粥,颇为急切道:“千万不能让李谨……”
吱嘎——房门被人大力推开,李谨站在门口眼眶发红,身后跟着不知所措的姜巍。
谢芜悠生生咽下了后面的话,看着门口的男子发愣,昏迷三日,她浑身发软难以动弹,他却依旧行动自如,除却嘴唇有些干枯外,再无别的异常。
惜花将还没来得及流出的眼泪生生憋回去,端起桌上另一杯水,从容地走过去,挡在怜蝶跪下的背影前,朝李谨福了福身。
谢芜悠默默朝被子里躲了躲,瞒了这么久的真实身份,难道……
“李大人喝口水吧,与您一同的姑娘很好,交给我们就行,男女之防不可不遵,请您暂时回避。”
惜花垂着脸面色如常,公事公办的语气守礼又带着三分冷意,挑不出丝毫破绽。
“是我失礼了,劳烦替我好生照顾翟二娘子,有劳各位。”李谨向后退了几步,朝屋内众人深深行了个礼,谢芜悠心里愧疚,抿着嘴不敢看他。
谢琼鸢上前微微额首:“李大人多礼了,既然是李大人的同伴,我等必当精心照顾,李大人也刚刚醒来,还是赶紧随我夫君回去静养吧。”
听着那人脚步声渐渐远去,谢芜悠才敢抬头去看已然紧闭的门,流露出些许担忧和触动。
胡嬷嬷继续给她喂起了粥,谢琼鸢和怜蝶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她的方向出神。
惜花依旧笔挺地站在原地,声音僵硬:“怜——蝶,扶——我。”
怜蝶忙过去扶住她,可这小妮子竟然退一软,没骨头似得倒进她的怀里,一脸苦相:
“呜呜呜……我腿都软了,你懂我的吧。”
怜蝶郑重地点点头:“不错,那日在江上,我也是苦苦支撑。”
谢芜悠心里称奇,看来哪怕李谨表现地再好,那滔天的业障,还是会让人感到害怕么?
“有那么可怕么?”虽然这么问着,但谢芜悠已经开始暗暗得意,不愧是自己身边的丫头,就是有灵性!
“是啊!”惜花重重点头,“和他说话,我身子都酥了半边。”
怜蝶眉心蹙起,颇为严肃:“不错,如斯俊美,着实可怖!”
谢芜悠一口粥差点呛到,胡嬷嬷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
“小姐做得不错,面对这类男子,的确该慎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