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以为是她不配,却不曾想,村民们是想护她远离命定的劫数。
人心这东西,有时深得像海,冷得像冰,却又总能于黑暗中寻到光亮,在平凡中找到了不起的璀璨。
人心难测,那就莫去测它,但也万不可低估了它去。
香案下的密道做得并不隐蔽,因为大家都进去了,也无人盖上褪色的红地毯,带着把手的暗门明目张胆,让人想看不见都难。
如此拙劣的机关,竟然能瞒住谢芜悠那么些年。
李谨上前的扯开暗门,连灰尘都没有带起多少,约莫最近常有人通行。
暗门下是长长的阶梯,李谨先行一步去开路,谢芜悠提着裙角跟在他身后缓缓下行。
石阶长而幽深,从外面进来的二人一时间没能适应下面的昏暗,眼里只有一片全然的混沌。
等到双眼慢慢适应了下面的亮度,看清周围的样子,谢芜悠忍不住深吸一口凉气。
平安村地底下的光景,与其说是一个狐妖墓,不如说是一个规模宏大的地宫。
墙壁上皆是彩绘的壁画,粗粗瞥过去,大概讲的是九夭的故事。
画中的九夭皆绘作狐首人身,许是觉得凡间颜料绘不出她那超尘脱俗的美。
细细看去,故事内容与他们在幻境中所见出入较大,很多场景也对不上,但幻境到底只是幻境,本就是真中带假的,在此处论个对错意义不大。
但谢芜悠和李谨还是觉得十分奇怪,这个地宫恢宏大气,浮雕彩绘,壮美瑰丽,怎么都不像是一个村子的人能造出来的。
注意到四散的萤光,李谨一定神,随即惊讶道:
“夜明珠?虽说历经五百年之久,但这个村子的人,如何弄得到这海上的奇珍?”
“许是哪朝皇室帮了忙吧。”谢芜悠心里有些乱,直觉告诉她,这背后的渊源恐怕并不简单。
他们虽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脚步却未曾停过,隐隐听见前方有人声,两人对视了一眼,屏着气息赶过去。
李谨在一个高高的拱门旁停住了脚步,对谢芜悠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着门后的场面,蹙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