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出门时我带了两个贴身丫鬟,还有两位武功高强的护院。
过月江的时候,坐了三天三夜的船,我便难受了三天三夜,可是只要想到马上能见到谨哥哥,我就又有了撑下去的勇气。
本以为上岸了就能好些,可是马车更难受,客栈还那么简陋,我没一日吃好饭,没一日睡好觉,每当难受的时候,我就会抬头看着明月,想着谨哥哥大概也在和我一同看着月亮吧。
想到谨哥哥的脸,我的手忍不住抚上月亮的轮廓……可是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我被望月城的人驳得脸面全无,那时我真的好委屈!”
“噗——”说到这里,硬生生把快要睡着的谢芜悠给笑醒了,她在望月城亵渎月亮,可不是找骂吗?
望月城之所以叫望月城,便是因为拜月的民俗,其实这也是北境正统,不过时过境迁,只有望月城人还在秉承传统罢了。
林莯雪瞪了她一眼:“都是愚民的瞎话罢了,连澜国的巫都死绝了,怎么还会有人信这个!”
谢芜悠头皮一麻,立马敛去笑意,她分明知道自己是巫,如此言语,便是太过了。
李谨却先开了口:“入乡随俗,虽说林娘子之前是不知者无罪,但知道了还如此言语,李某只能理解为你天性恶毒了。”
林莯雪的脸红成了煮熟的虾,她又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继续讲之后的遭遇:
“这些都不算什么,想着谨哥哥还能勉强忍下来,但之后的发生的事情,差点让我们天人两隔!
好不容易到了星会,找了城中最大的客栈落脚,那一夜是我休息得最好的一夜,可第二天一早,伙计便来敲门,让我要么交钱,要么退房。
我哪知道交了多少房费,这一路都是婢子打理的,我当时虽然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喊婢子去交房费。
然而没有人回答我,我意识到不对,出门一看,连护院也不在了。
想到一路上的异常,他们互相之间眉来眼去的,好像是有私情,我很怕他们私奔,便回房寻找包袱,但他们这些黑了良心的!将所有东西都带走了,连件衣服都没给我剩!
当时我绝望极了,穿着单薄的衣料走在醉城的大街上,身边是来来往往的人,可我却不知道谨哥哥在何方……”
李谨早就没了耐心,捏了捏眉心,单刀直入:“所以有人救了林娘子吗?”
“是,有个好人帮了我,他叫宁远,是他收留了我,也是他帮我找到了这里。”林莯雪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看着李谨的眼神有些躲闪:
“他对我很是殷勤,但我和他说清楚了,我的意中人是谨哥哥,我林莯雪此生,非君不嫁!”
谨哥哥,我从醉城吃尽苦头赶到这里,其中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我……想听你说真话,到底……有没有可能。”
林莯雪坚定地看着李谨,炽热而决绝。
察觉到李谨的目光,谢芜悠疑惑地看过去,对上他的眼,她猛然一颤。
那个眼神,深邃复杂,带着痛彻灵魂的挣扎与纠结,还有一种浓浓的狼狈和难堪。
如此……有这么难做决定吗?
谢芜悠心里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难道他对林莯雪,还是有些许动情的?
也是,是她救了他,缠着他,让他感觉到被珍视,又不远千里来找他,向他表明心意。
相比较自己,除了气他,骗他,让他受伤,强得不知道去哪了。
她能感觉到李谨对自己的在乎,但他显然不是望月人,也就是说,他并不一定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
虽然这话由谢芜悠一个庶女说出来有点可笑,但她在望月城长大,早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一个男子只能有一个妻。
如果李谨不这么想,不是非她不可,或者不是只要她呢?
那她打算放下一切的毅然决然,又算什么呢?
一场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