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见之境,究竟是坏了,还是另有深意?
咚咚咚——门扉处传来叩门声,女子温婉的声音响起:
“二位娘子,用早膳了。”
林莯雪闻言赶忙擦去眼泪的:“是宁娘子,宁公子的妹妹。”
谢芜悠疾步走过去打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位正当妙龄的姑娘,眉眼弯弯的样子看着很是讨喜,五官虽不出彩,却又处处让人舒服。
她微微福身,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娘子好,小女子宁瑶,来给两位娘子送早膳,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谢芜悠同她回礼:“劳烦宁娘子了。”
两个婢女从她身后走出来,各端了一个托盘,细看其中一人,竟然与凤安挂相。
谢芜悠眼神一凝,想必这位便是宁远那个通房安儿,她为何会在这?
余光瞥见一个虚影,她侧耳听去,轻轻点了点头。
她心里骇然,面上却笑眼盈盈地执住安儿的手,故作惊诧道:
“贵府的婢子生得真好看,而且看着极眼熟……”
她装作艰难地想了想,突然一拍手:“唉呀,我想起来了,像孟小将军常带在身旁的凤安娘子。”
安儿的面色一青,抬起头直视谢芜悠带着笑意的眼睛:
“真的很像吗?能有多像?”
谢芜悠心上泛过一丝同情,但还是如实道:“眼睛,鼻子,嘴巴都很像,姑娘的脸型略尖些,若是站在一处,说是亲姐妹也是有人信的。”
安儿的面色有些灰败,脚下一滑朝一旁摔去,将身旁的那个婢女也撞到在地,两盘新鲜的早膳撒了一地。
谢芜悠就站在她的身边,以她的身手全然是可以扶住她的,可她却没有选择那样做。
故意摔倒的人,为何要扶呢?
看着洒了一地的早膳,谢芜悠的面色也不太好看,看来这个安儿,也不是个什么良善之辈。
宁瑶先将二人扶了起来,轻声细语的询问有无受伤,才十分抱歉地转向谢芜悠和林莯雪:
“实在失礼,我们这就收拾,再为二位送两盘新的。”
谢芜悠实在不敢再吃她家的东西,微笑着欠身:
“无妨,只是我想吃附近福安坊的早茶,既然早膳洒了,也正好给了我一饱口福的机会,就不劳贵府再准备了。”
宁瑶的脸急得涨红,但又找不到阻止谢芜悠的理由,便又看向林莯雪:
“林娘子也一起去吗?我们可以为林娘子再准备。”
谢芜悠握住林莯雪的手,笑道:“林娘子第一次来望月城,怎么也得尝尝福安坊的早茶,可别偷这个懒。”
林莯雪是真的感觉到了怠慢,便点点头:“我和姐姐一同去。”
宁瑶羞愧难当,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相携着离开,她又扶着刚刚收拾好残骸的安儿,安慰道:
“嫂子莫多想,兄长是心怡你的,和你长得像凤安娘子没关系。”
安儿眼神晦暗:“大小姐莫折煞奴婢了。”她将奴婢二字咬得极重。
她是少爷的通房,本不必出来做这种琐事,但她听闻宁远带回来了两个貌美的娘子,心里气不过,便在早膳里下了些东西。
可直到刚刚,她才终于确定了,在宁远心里,她不过就是个可悲的替身。
替身又有什么资格争风吃醋呢?
她一时间失去了下毒的兴致,更无心处理毒发之后的麻烦事。
于是她索性将两盘饭菜都打翻,中止了投毒。
她在心里决定,今天晚上,一定要和宁远说清楚,若他真敢如此负她,她也敢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