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应当我来说才对,我的,老朋友。”
还没等他话音落下,李谨便如暗影一般冲了过去,一把扼住他的脖子。
孙逸铭在他手里大笑着,李谨掌心用力,便将他一把捏成了泡影。
随着他一同碎成暗影的,还有整个客栈。
流影消逝,孙逸铭的最后一句话在晴朗的天空中打转:
“李谨,后会有期,老子找了你两百年,我们的事,还没完呢!”
李谨蓄力要追出去,手臂却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了。
他抬起头,对上了谢芜悠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她对他摇了摇头,“对方有备而来,为的是探我们的底细,追不上的。”
谢芜悠已然在心里想好了接下来的对话如何进行,李谨大概会说,“我知道,可是我不甘心。”郎君嘛,总是有些好胜的,只要她好言相劝,多夸他几句,这事也就暂且揭过去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李谨这厮突然开怀地笑开,一只手揽住她的侧腰,用他那极有迷惑力的声线沉沉道:
“你终于愿意同我说话了。”
谢芜悠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一把拍开他的手,却见他拿着一堆黄纸欢天喜地地跳开,浑身上下都大写着雀跃:
“哈哈哈,既然破戒了,便不可再变回去了,这次可没黄纸了。”
谢芜悠气得冲过去直拧他的腰,却听一旁传来陈泽的咳嗽声:
“咳咳,敢问两位恩人,是我哪位朋友的高徒?”
两人这才停止了笑闹,李谨昂首看着天色装作无事发生,“好厉害的空间,明明外面没有雨,里面却好似大雨滂沱一般。”
谢芜悠行过去行下一礼,“见过陈先生,家师刘启刘溯微,小女谢家三娘。”
陈泽一惊,脸上有了喜色,上上下下看了她一圈,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十年不见,三丫头竟然都出落成这般美人了,难为你还记得我,溯微在天之灵若是见你如此正直勇敢,想必也会宽慰不少的。”
提到老师,谢芜悠眼前有了一层迷蒙的泪意,此时鸟妖过来告别,几人又目送鸟妖远去。
“陈先生为何会在醴县?”
陈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露出几分尴尬:“惭愧,我在杜康惹了官司,连夜逃出来的,打算向西去昆花城投奔我一个友人。”
谢芜悠面上露出几分了然,“扁鹊尚有不治而走,陈先生医术卓绝,遇到这种事情也属无奈。”
李谨却挑了挑眉头,“哦?陈先生也是从杜康来的?”
陈泽点点头,“披星戴月,未敢停歇,没想到却遇上这种事情……”他抬头看了看客栈出现的方向,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好了,在下要继续赶路了,以后山高水长,有缘再会。”
谢芜悠和李谨与他躬身告别,便见他如一阵烟般溜走了。
李谨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三娘子,你真信他是无辜入此客栈的?”
谢芜悠横了他一眼,“无不无辜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要因为心中的一点疑虑,便无凭无据地逮着我老师的友人不放,然后亲手法办了他吗?”
李谨点点头,“说得有理,我们不管,自有别人管。”
突然,他自得一笑:“而且管这事的两人,三娘子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