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音和叶璃齐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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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卫兵们齐齐熄了火把,景铭穿着一身银甲坐在最前面,眼里红血丝满布,下颌冒着密密麻麻的胡茬,嘴角轻轻向下耷拉,直了一世的脊背微微弯了。
谢芜悠带着一群姑娘走下山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景铭撑着剑站起来,话里透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呵,望月城大将军夫人,居然敢在两军对峙的时候来我龙城游玩,当真是胆大包天!”
谢芜悠心下一沉,两军对峙,竟然已经到这一步了吗?
且他等在山下,围而不攻,想必是冲着她来的。
“望月城有姑娘失踪,臣妇微服探访查至龙城,未与城主通报,真是失礼了。”谢芜悠躬身行了一礼,态度谦和。
“少花言巧语,你们望月城欧阳柘杀了我家大郎,这血债孤必要讨回来!”景铭拔出刀,红着眼睛怒吼道。
灵魂悠一震,凶手竟然是欧阳柘!难怪这个自己要查景然的罪过,龙城以此向望月城开战天经地义,唯有十罪一说能扭转舆论。
北国古律有言,杀人偿命,惟十罪可恕。
即若此人同时犯了刑律中的十条罪,则人人得而诛之,官府不得追究任何人的罪过。
“城主是真的想报仇,还只是想挑起战争?”谢芜悠嘲讽地看着他。
“混账!”景铭拔出了刀指向谢芜悠,“孤首先是一个父亲,再是一城之主!倒是你们望月城,若乖乖交出欧阳柘,哪里还会有战争?”
“您是父亲,城主也是姐姐,且有人的亲人是人,有些人的亲人却是混蛋!”谢芜悠指向身后的姑娘们,神情愤慨:
“不知城主知不知道令郎做过什么?为了自己能建立功业,他竟然用活生生的姑娘献祭!而你的臣子莫殇为了复活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城主要是不信,尽可以去悬崖下看看,那里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的尸骨!”
“老子不管那些!大郎已经死了,他生前做过什么重要吗?老子哪怕拼上一切,也必要将欧阳柘那妖道千刀万剐!”他一把挥出大刀,刀上劲力将一旁的树干砍开一道大口子,“好了,孟夫人,两军交战,你便留下做人质吧,不知道你的命,能不能换欧阳柘的。”
谢芜悠却突然转了话头,“敢问莫首领如何了?”
景铭的面色有些不自然。
“是不是目光呆滞,四肢僵直,如同木偶呀?”谢芜悠笑道,“没有我的解药,再不出半日,他便会化为一滩脓水!”
景铭双目圆睁,审视地打量了谢芜悠几眼,他按下心里的惊骇,镇定道:
“你不会以为孤会在意他的命吧?”
“城主的确可以不在乎他的,只是不知城主在不在乎这两位的?”谢芜悠拍了拍手,叶音和叶璃携手从后面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泪痕,看到景铭时眼里一亮,齐齐哭喊出声来:
“父亲”“三爷”,“我们被她下了蛊,半日不吃解药就会化成一滩脓水!”
景铭在看到二人时便已失了理智,立刻化身一只狂怒的豹子,拿着刀就要朝谢芜悠砍来:“你这毒妇!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孤就把你们都杀了!”
“可以,我不介意同归于尽。”谢芜悠拿起剑,却是横在了自己脖子上。
众人齐齐露出诡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