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公公哼道:“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去叨扰皇上了,你且说给本公公听,让本公公分辨分辨。”
清辞眼帘微沉。
“公公,郡主只是禁足,将来的荣耀未可知呢。”
说罢,她走近一步,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塞到宏公公手里,用只有宏公公能听到的声音说:“无论什么时候,皇上的宠爱才是最紧要的,不是么?”
宏公公如此懈怠,八成是已向别人站了队,否则他怎会对郡主身边人落井下石,不让面君呢。
这个人无非是邱茗。
他替邱茗做这个拦路虎,不让欣宜宫的婢女跑进乾清宫里替郡主说话,以免郡主早日解了禁足。
可此时站队,实在为时过早,邱茗能否得宠,八字还没一撇。
宏公公领悟到了清辞的意思,略一沉思,将银子塞进袖中,换上一脸浮夸笑意。
“姑娘说得什么话,郡主的福分在后头呢,我这就去传话。”
清辞一进去,宏公公还想跟着进来,她立马把门关上,把人堵在了外面。
对着案牍扑通跪地。
“人是我杀的。”
傅景翊原还猜测着究竟何事,这样突然的坦白令他嘴角微蹙。
“你杀了什么人?”
清辞颔首眸光微垂,面不改色,“昨晚宫中横死的两个侍卫。”
傅景翊清清淡淡“哦”了声。
他的确不认为凶手会是萧承书,就那文绉绉的模样,如何能将树枝捅进人胸膛直穿心脉。
不过……
“萧承书对杀人一事供认不讳。”
什么?
清辞惊愕抬头,眼前闪过萧承书那张明澄的脸。
他看到灯笼证物,不应该将她供出的吗?
他怎么能……供认不讳?
傅景翊道:“萧承书失手杀两个侍卫,罪不至死。朕让萧大人把人领了回去,动用家刑,也算他在宫中无状的惩戒。”
皇上如此宽厚,亦是笼络臣心。
清辞胸腔里一股莫名的酸涩感上下乱窜。
即便只是家刑,也不该萧承书替她承受,他究竟为何这样死咬着?
“既有人认了,你不必上赶着揽罪。”傅景翊暂合奏折,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你昨晚夜出做什么?”
清辞实话实说,“宫中乏闷,去藏书阁看书了。”
“还不如你出门赏月来得可信。”
“皇上圣明,是出门赏月了。”
清辞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说赏月可信,那就赏月呗。
傅景翊被她这嘴顶得哑口无言。
沉默片刻,道:“萧承书此人你不必担心他,他是朕皇姐看上的人,国丧期满便是大婚之时。”
清辞内心有些意外,又没有太意外。
萧承书仪表堂堂,这家世做驸马也没什么稀奇的。
“哪位公主?”
“锦华长公主。”
清辞茅塞顿开。怪不得会夜宿宫中,什么伺疾,原来是……
她实在是脸肿了,才会在萧承书面前称自己是瑶宁宫锦华长公主身边的人。
不过,他有本事顶罪是一码事,那两死者是不是死有余辜也得有个交代。
清辞跪着,腰杆子笔直,“皇上不问一问,我为什么要杀人吗?”
傅景翊云淡风轻的看着她,“你定是觉得你在为民除害,才敢来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