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一下,水流停了。
触感也消失。
房间内有一秒的空气凝滞。
裴知寒关掉了水龙头,他直起身子来看我。
他说:“邻居啊。”
……我草。
我说了什么!我警铃大作!!
我日在我哥和裴知寒面前我他妈就跟个透明纸一样!
“不是不是,之前知寒哥你不是问我对门邻居那里借了调料嘛,我就想着邻里之间应该和谐一点,远亲近邻嘛不是?”
我哈哈干笑,“这几天我干脆就跟邻居吃了个饭,其他也没什么,就主要想着这样以后有什么东西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嗯。你说的没错。”裴知寒温和地点头,他拿来毛巾,又细致地为我擦手上的水渍,
“邻居之间,认识下也挺好的。”
他说,“好了,洗好手了,去吃饭吧。”
跟在裴知寒身后半步,我机械地迈腿,走向裴家的餐厅。
我的太阳穴还在咚咚地钝痛。
为什么……为什么裴知寒没往后问?
难道是我侥幸逃过一劫?
不会吧?我就这么劫后余生了?
救命,里昂的事情真是让我草木皆兵,能把我气晕。
但之前几天,里昂那家伙显然每次对我的怒意接受得非常良好,在我气上心头,进行一些非常规冷暴力时,他对于粗暴的对待也欣然接纳。
“roughsex.”他会这么弯着眼笑说,双臂环绕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很低地笑,气息拂动,喘得很厉害。
别这么冷淡,他说,然后问我,他里面热吗。
……日了狗了。
谁敢相信他是第一次啊!!!
“我小时候在国外长大。”说着法语的黑发男人靠在床板上,眉眼弯弯,“这是从小耳濡目染决定的。”
我:“……”
你给我向国外人道歉!!
嗯?好像倒也没错……
“而且,加栗,我说过了。”
里昂的手抚上我的侧脸,狭长又惑人的眼和我对视,语调缓慢。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 。
“……从第一次见你开始,我已经肖想你很久了。”
……
“叮当”。
一声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将我的神思唤了回来。
“加栗,想喝什么?”裴阿姨热情地拿过了我面前的杯子,“跟以前一样喝果汁吗?苹果,橙汁,还是梨汁?”
“加栗长大了,不然给她拿点酒?”
“——啊不不不,不用了叔叔。”回神的我赶紧婉拒裴叔叔的打趣,诚实道,
“我酒量很一般,我万一在您这里发酒疯,出什么糗,那我连后悔药都没得买了。”
裴家长辈都是哈哈笑起来。
“放心呀加栗,你在我们这儿L干什么,我们都不会告诉你爸妈的。”
“我们绝不录像,保证保证,哈哈哈——”
“我来吧,妈。”
一只手接过了裴阿姨手里的杯子,裴知寒走到我身边,端着玻璃壶给我倒果汁。
他果然很了解我,直接倒的是苹果汁。
“好好好,还是你来。”裴姨笑眯眯,“从小到大啊,还是你最宠我们加栗。”
裴知寒敛着眼,微微地笑。
他将玻璃壶放下,把倒好的杯子放入我手里。
“加栗,你的。”
“嗯……谢谢知寒哥。”
大家都入座了,裴知寒拉开椅子,坐下在我的右手边。
餐具摆放整齐,一切准备就绪,佣人们也开始准备上菜了。
我这才突然想起来什么。
“阿宁呢?”是裴叔叔发问了。
我右侧的椅子空空荡荡。
“对啊,阿宁去哪了?”
裴阿姨也愣了下,“之前下午时阿宁还念念叨叨地说加栗要来了,闹腾个不行——这下,人怎么不见了?”
她转头向佣人低声说了两句什么,“我让李婶去叫他,估计等下就下来了,”对我歉意一笑,“这孩子加栗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也知道的,就没个着调的时候。”
“我知道的,没事啦阿姨,我不介意的——”
我嘴上当然应着没事没事,说了几句俏皮话。
但我另一只在餐桌下的手,打开了刚刚震动的手机页面,是裴知宁发来的照片。
只扫了一眼,我就啪地摁熄了屏幕。
这小子在干嘛!?
-
裴知宁盯着自己房间屋顶的天花板。
少年双目失神,胸膛还在起伏。
洁白柔软的被子把胡乱斜躺着的少年裹在中间,少年一只白皙的脚伸出来搭在床尾,另一只腿分开岔在被子里,凌乱地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剧烈的折磨。
少年满脸都是残留的透明液体,泪水,涎水,嫣红的唇瓣之间,牙齿还紧紧咬着自己银色链条一样的项链。
生理性的泪水还在盈满眼眶,无意识地自己顺着眼尾滚下去,干成一道道痕迹。
裴知宁瘫在床上。
牙齿叼着的银质的项链被他一直下意识地咬着,齿间几乎都发麻。
天花板的花纹终于在他的视线之中,缓缓聚焦。
时间都失去了流动的痕迹,他抽出自己的手,整个身体僵硬了片刻,又像是棉花一样地绵软下去。
而另一只摊在另一侧的手,握着一只手机。
屏幕中央,是一张发送出去了的照片。
他很乖。
没有拍什么别的。
裴知宁很懂事的。他只是拍了加栗最喜欢他的地方,想要讨好她。
毕竟今天哥哥也在这里。
哥哥认识林加栗比他更早,跟林加栗更熟,跟林加栗更亲密。小时候就是,只要哥哥在,林加栗的目光永远就不会在他身上。
好难得才能见到她。
裴知宁傻傻地想。
嫉妒的情绪,又酸楚又疼痛,要充斥少年的胸膛,几乎让他眼眶都泛酸。
跟哥哥在一起,他总得想点办法,从一开始就得到她更多的注意力。
这样……
她才能多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