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妍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晃了晃手中的茶壶确认没水了,才扔到一边。煞有其事地抱拳对着淳于涟戏谑地说道:“宴席过半我才来,不作表示不成敬意。这壶我干了,您随意。”
淳于涟狼狈地吐了一口水,抹了一把脸,怒火已经让他丧失理智。
“你这个泼妇我和你拼了!”淳于涟大喊一声向婉妍扑来。可武考九段的婉妍岂是这种东西能扑到的。
只见婉妍轻轻松松就闪到了淳于涟身后。一只脚重重踩在了凳子上,伸手猛地抓住淳于涟的后脖颈向下按在桌子上,任凭淳于涟如何挣扎,仍是挣脱不掉。
哎……婉妍惋惜地摇摇头,何必这样呢,本来没想让你受这么多皮肉苦的啊……
”这位姑娘。”婉妍一面按着淳于涟的肉头,一面看向方才被强迫喝酒的女子,关切地开口“这个废物没对您做什么吧?”
这一看令婉妍心中一惊:这女子看着这般下狠手却神色如常,没有一丝害怕流露在脸上,眉宇间的正色表明她绝非烟花柳巷女子。
女子一看就是被下了药,强撑着起身谢道:“多谢大人,小女子并未被伤害。”
官服官帽朝靴,任谁都知道面前这女孩是朝廷官员。
“那就好哈。”婉妍点头笑笑。
“宣婉妍你这个撒泼不讲理的悍妇!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得罪了本公子,别指望你爹还能罩着你!”淳于涟就是被按在桌子上还是不老实,嘴里叽里咕噜乱骂。
“嘿?”婉妍被逗笑了“我得罪了你,我自己扛着呗,干嘛要我爹罩着我啊?”
“你一个五品芝麻官,你算老几!”丢脸丢成这样,淳于涟也顾不得自己正被人掐住命运的后脖颈,气急败坏地吼道。
婉妍冷笑一声,口吻愈加凌厉:“淳于公子说的对,我算什么啊,既不会仗着父亲的权势为非作歹,又没有张一张啃老本吃软饭的厚脸皮。我承认我笨的很。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算什么东西啊?”
婉妍便说着边咂着小嘴摇了摇头,手里的力道重了不少,一字一顿地往下说着,每说一个字就狠狠拍一下淳于涟的脸。
“你说说你啊,这又大又胖一坨人,老大不小的年纪了,还天天都把你爹挂在嘴边,你丢不丢人啊?没了你爹你淳于涟算什么东西啊?被爷打完就哭着跑回家找你爹告状,你也真说得出口啊?我都替你害臊啊啧啧啧。”
婉妍一脸的恨其不争,完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老母亲,在教育不成器的儿子的架势。
同桌子的人也都清醒得差不多,已经明白了面前这个天人之姿的柔弱少女,实则是当今天子身边新晋的肱骨之臣,中书令的女儿,专门负责审讯京都不法事的宣婉妍。一个个磕头作揖都来不及,哪会为淳于涟出头。一个个都眼睁睁看着淳于涟被羞辱。
淳于涟的怒火已经把他的胖脸撑成了猪肝色,每次想要大吼一声发作时,都会被婉妍轻而易举按下去。
“哎……算了算了。”婉妍叹了口气,故作大方地说道“你宣爷我呢,也不是什么心胸狭窄之人,今天就只打你三掌给你长个记性。你呢就乖乖让我出个气,给我个台阶下我就走了。”
边说着,婉妍边催动内力凝结于掌间。
“轰”的一声拍向淳于涟的后背。声音之大,令在坐的其他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啊!”淳于涟惊叫一声,只觉得后背疼的发麻,脑子霎时一片空白。
“这一掌呢,是替这位姑娘打的。你若以后再敢强抢民女,爷定要你这个肥头大耳的脑袋!”
边说着,婉妍抬起手又是狠狠一掌,这次还带着淳于涟后脊骨骨骼断裂的“噼啪”声。
“这第二掌呢,是替我自己打的。爷好不容易吃了顿舒坦饭就被你气的快消化完了,多大的罪孽啊!你最好也对自己做的孽心怀愧疚。”
淳于涟像濒死的鱼一般,身子猛地向上挺了一下,这次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婉妍才不理会他是死是活,第三掌蓄足了力气猛地打下,比前两掌加起来还狠。
“这第三掌呢,是替我们蘅大人打的,提醒你以后和蘅大人说话干净点。你宣爷我都不敢得罪的人,你最好也给我老老实实地顺着点来。”
这三掌打的淳于涟心肺皆损,五脉皆伤,彻底趴在桌子上不说话了。
负手而立在门口等候的蘅笠,听到这里愣了一下,眸中顿时一片明亮,凛冽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嘴角不经意地抬起小小的弧度。
方才……我是被维护了吗?
出完气的婉妍心满意足地拍拍手,指着已经不动弹的淳于涟,对在座皆目瞪口呆的各位苦口婆心地教育道:“几位仁兄啊,这俗话说跟着狼吃肉,跟着狗吃屎。你们跟着这脑满肠肥的狗熊,能吃什么好东西嘛?在下劝你们早日离此等货色远一点吧。”
边说着婉妍边拍了拍手,放下立在凳子上的腿走到女子身边把她扶了起来,声音温和:“你先和我走吧姑娘。”
“啊?”女子愣了一下,没想到婉妍为自己解围后,还会带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