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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后续与生病

圣人,统治者,传教“神”。

“那、那你想做什么?”系统期期艾艾试探道。

稚唯不答反问。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你忘了我们现在在哪了?你是觉得未来的秦始皇能容忍这三者的存在啊?]

三连问扔下去,系统先是醒悟,后是庆幸:“还好还好……”

稚唯捧着杯盏,慢吞吞抿了口刚煮好的葱姜水,烫得吐舌头。

不想问系统脑补着什么。

反正就算没有秦始皇,她也哪个都不想做。

当个普通人就挺好的,还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

〈48〉

既然落水者救上来了,队伍自然是要尽快回营。

羊军医和麦军医在河里泡了许久,又受伤又遭冻,哪怕临时换上了夏翁的衣裳、披着厚厚的兽皮,也不能乘夜风骑马,否则他们怕是没被水淹死,反而会被高热一波带走,再加上二人身上的外伤需要进一步处理,稚唯便主动出言让他们跟自己同乘马车。

起初两个军医还试图婉拒,并有理有据,搬出了秦国的两个传统,一是以十月为元月,二是幼儿出生即视为一岁。

所以等到了秦国地界,过完年,夏稚唯对外就是个十岁的小女子啦。

这个年纪比较模糊,放在一些人家完全能被当成大女子看待,甚至可以开始考虑婚配。

羊军医和麦军医自觉衣衫不整,而夏女医不仅教导他们医术,还对他们有救命恩情,二人便不愿意让夏女医有任何名声受损的嫌疑。

可是麦军医的身体不争气,不仅脚踝扭伤无法行走,低血糖的症状刚好一些,却还是头晕眼花,最好还是躺着休息。

于是陷入自我纠结的羊和麦开始进退两难,左右踯躅。

别提蒙恬、夏翁和夏媪听到他们的顾虑是怎么想的,稚唯只觉得离谱。

羊和麦若是早早成家,怕是现在子女都比她大吧?

而且这个时候“春社”之风可还没绝禁呢,适龄男女看对眼就能滚草丛;彼此大胆示爱表白心迹的场面颇为常见;寡妇再嫁更是屡见不鲜。

秦国甚至有律法专门针对“异母或异父的兄妹、姐弟乱/伦”之事,可见,很多人从小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别的兄弟姐妹,直至找伴侣时闹出乱子。

所以在这种世情下,提什么私生活的名声名誉就有点……

便是真有什么顾虑,那被束缚的也是贵族官吏之家,跟她一个平民百姓有什么关系?

但稚唯不在意,其他人却不约而同达成了某种共识。

一番商讨过后,最终情形就变成了蒙恬骑马,夏媪赶车,夏翁、稚唯和羊、麦四人同处马车之中。

稚唯:“……”

真挤啊。

她只能默默用兽皮裹住自己,缩在角落里减少占地面积,让夏翁帮两个军医上药。

期间见麦军医拿着块糙饼明明吃

不下(),还硬是往嘴里塞?()?[()]『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稚唯嘴角一抽,从暗格里翻出蜂蜜罐。

她之前做蘑菇酱的时候问过程大厨,厨子跑去跟军医上山,那大家晚上吃什么?

程大厨说士卒们很好满足,给俩糙饼就行,稚唯还当他是广泛意义上的表达——没想到这糙饼还真是糙饼!

饼的用料半是麦面,半是脱壳后的粟米粒,加上一些切碎的苦菜、野菜霍霍而成,不仅饼不成形,一咬下去还满嘴粗糙的颗粒感,菜汁发苦,完全盖过了本就不多的麦香味。

这与其说是饼,不如说是勉强能用手拿起来吃的“粟麦饭”,真不知道是谁的创意。

救下麦军医后,稚唯判断他低血糖,先是扎针刺激他体内肾上腺素分泌,后是在人苏醒后嘱咐周围,若谁带着食物就先赶紧给麦吃两口……

想来这块糙饼就是哪个卫士来救人前,顺手塞进怀里的晚饭。

“谢谢夏女医、夏翁。”

两三杯热蜂蜜水接连灌下去,身体暖和过来的麦军医脸色好转得更快,但仍然不放弃吃饼。

稚唯也没阻止。

在人们朴素的认知中,不论受伤生病的是人或是动物,只要能吃下东西就还有救,所以当初韩信的母亲在多次食不下咽后,才会自觉大限已至。

况且不浪费粮食挺好的。

“今日多亏夏女医和蒙中郎及时赶到,否则我们……”

平安过后,被延迟压抑的情绪开始迅速攻占头脑,羊军医的后怕、喜悦、愤怒之色,混杂着浮上眉目面容,在短时间内一一爆发,却又因为情绪发酵得太过激烈,反而一时难以表达。

稚唯没有刻意去看羊和麦,见葱姜水已经分喝完了,便随手抓了几味安神的药物,投入到还没熄火的小药锅中,添水慢熬。

随后以平缓的声音作为指引,给羊和麦撕开倾诉的口子。

“我也很好奇,以麦军医的谨慎,怎么会摔落山沟?”

“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羊军医冰冷说道。

倒是麦军医这个当事人没有作答,而是下意识地看向稚唯,面露犹豫。

稚唯敏锐意识到:“此事跟我有关?”

本在闭目养神的夏翁闻言,“刷”地睁开眼睛,锐利的目光紧盯向麦军医,不发一言而暗含催促。

麦军医刚舒缓下来的神经立马紧绷起来,不由自主开口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稚唯一听,这场落水事件的起因竟然还真跟她有关系。

〈49〉

秦军驻营中。

王离站在篝火堆旁,隔着布巾手拿一株蔫巴巴的植株,翻来覆去打量,越看越觉得眼熟。

“就为了这东西?”他不可思议地问道。

“就为了这个。”

军法吏一边汇报审讯结果,一边在同僚的帮助下,用流水仔细清洗手指。

“那两个隶臣自称,采蕈的时候,看到羊和麦在对着这根草聊天,说它很像夏女医新教给他们认识的

() 一味药材,想要挖回去给夏女医看,但又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怕万一挖到毒草……”

王离听着听着,就回忆起夏稚唯挖玉延那日的某件事。

“确实很像。”

正洗手的军法吏抽空抬头,古怪地看了王离一眼,问:“小将军知道这草……这药?”

王离摆弄着植株的叶子,满不在乎道:“不知道,但见夏女医挖过。它有什么特别的吗?除了喂兔子以外。”

“……”军法吏语气微妙回问道,“夏女医可曾说过此药延年益寿?”

王离嗤笑一声,摆明了不信,道:“上次被夏稚唯称为延年益寿药的还是驱虫丸,不过是玩笑话——她什么性情法吏看不出来?这种不切实际的话,她怎么可能认真说出口。”

军法吏低头“哦”了一声,搓着手淡淡道:“可是那两个隶臣就是这么说的。”

“说什么?”

“说,他们亲耳听到羊和麦提及夏女医称赞此药‘得坤土之气,获天地之精’……”

这听着就让人觉得此药不同寻常。

火光映出军法吏微笑的面容,冷水从他带疤的手上流淌,掺杂着几缕暗红悄无声息落入黄土地内,弥散出一团甜腥之气。

“正因如此,两个隶臣动了贪念,想要将药草据为己有,这才在争夺间不小心将麦失手推入山沟。”

王离听完后沉默了片刻。

就在军法吏以为这通弯弯绕绕的话是不是把对方绕晕了,他要不要再复述一遍的时候,就见王小将军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药草,一扫方才的满不在乎和随意,用布巾仔细将药草包了起来,还特别注意不压到它的枝叶。

“……”军法吏将双手揣进袖口里回暖,悠悠地道,“据说可供作药材的是此物的根部。”

王离顿了一下,假装若无其事,继续将药草包好,揣进怀里贴身放着。

“药草的事等夏女医回来再谈。至于那两个隶臣,”他挑眉,咬着重音问,“法吏确定他们是不小心、失手将麦推下山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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