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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47

变化到嬿央都已察觉出他的神情有些不大对,一句:“你。”

但话未说完,且祁长晏这时察不察觉自己的神情已经泄露也无所谓,因为男人已经把嬿央从被子中拉起来,决定和她直说。

说着时,他一错不错看着她,“昨天嬷嬷说你忘了许多事情。”

一句说得很快,但其中的意思,却已经足够惊到嬿央。

嬿央她,她神情完全空白。

其实不止是空白而已,她愣愣的,霎那间好像有点像失去五感,既不知反应,也神思久久回不得笼。

讶了不知到是多久,好像才终于找回属于自己的感官,她抬着眸,这会儿同样一错不错望向祁长晏。

片刻后,张了张嘴,但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而男人,看着看着,也明白她的震惊。昨天他又何曾不震惊?眼睛湛黑,不禁把她拥过来,又忍不住垂眸,摸了摸她半张了却好像发不出声音的嘴巴。

嬿央眼神动了动,进一步回神。

祁长晏也是见她又回些神了,才忽而叹了下,继续问:“真忘了,是不是?”

嬿央:“……嗯。”

这一声是被男人一直这般搂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发出的。

她仍在诧异于他竟然发现

() 了,她以为只要关于那一年的空白她一直憋在心里,谁也不会知道哪怕一分的。()

他竟然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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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何时开始忘得?怎么不说。”祁长晏点点下巴。

他想知道更多的情形,只有知道的多了,才知她有没有事。

嬿央沉默。

张张嘴巴,继而不是答他,却抬眸问:“你怎么知道我忘了的?”

祁长晏对此摩挲了下她的背,沉声,“是嬷嬷发现你忘了的事基本集中在同一年,和环枝两人私底下疑惑之时,被我听到了。”

原来如此……原是嬷嬷发现不对劲了,难怪。

难怪……短短的念头萦绕不去之时,嬿央的思绪尚未从中挣脱,听得男人继续之前那一问,“从何时开始不记得的?”

又说:“只是不记得那一年的事?”

这一问,他再次对上她的眼睛,又轻轻摸了摸她的眼睛。嬿央不知为何无声叹了一下气,随后是轻轻点头,“嗯,只忘了那一年的事,其他的我都记得。”

“是那回……”顿了一下,因为这涉及那夜她一直惦记的事,嬿央哑了哑,才继续说,“那回八月,你恰好回来那次,我开始忘了的。”

“忘了的时间也是从那一年往前的八月开始,从……”

眼睛不知不觉彻底望他了,声音再次哑了哑,才道:“从那回姑姑家做寿那夜起,才彻底什么也记不得的。”

也是从他和杜雪若一起走出的那时,再之后什么也记不得的。

祁长晏未能听出她潜在的那一句,只是在听到这,眼神深了沉思。

之后,明白他终究是门外汉,此事还得叫大夫,所以稳定了神情,说:“我叫胥临来看看。”

但嬿央没让他走,说过会儿再去罢。

因为于她而言另一件事更加迫切,她也曾经几番想问他,最后也只能压在心中无疾而终。

祁长晏被她拉住,说:“为何?”

嬿央:“你和杜雪若那夜是怎么回事?”

曾经因为怕自己记不得的事被人知道,这件事她一直埋在心底,现在无须再继续埋了,她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她视线中的他,则倒是突然一叹,这声叹气让嬿央隐约确定,那夜她真的就此事是问过他的,但她忘了。他从这句话中再次印证她忘了的事,是以叹气。

但接下来嬿央又糊涂了,他才叹过,倒是又轻轻笑出一声,更忽而抚了她的手背。

嬿央不明所以,不明之后,在他又笑时却好像福至心灵突然明白了。后知后觉,刚刚她那句话中在乎的意味何其浓厚。

原是因此笑了几下……不禁伸手打了他一下,但这一打之时,嘴角却冒了一丝笑,又催促他,“且快说。”

祁长晏弯了唇。

弯唇后捏了捏嬿央的手,闹得嬿央又催一声,这才颔首不咸不淡的答了。

“与她一直都没什么,那夜不过凑巧遇到才一起走了一段。”

() 那夜在昔姐吐了后,他去看了眼,后来见大嫂一直照顾着,他和大哥就又回了席上。回到席上被人敬着又喝了些酒,喝了一会儿,后来喝腻了不想喝,便寻了借口去散酒气。

园子那边当然不止他一人,所以后来碰到杜雪若也未有奇怪。

她走来和他打招呼,两家相识,他和她也不是陌生人,那自然也交谈了几句。

至于当时为何笑,是因为杜雪若说了句从前,她说他从前的酒量不如如今的好。

因此无意识笑了声,因为那时不知怎的忽然想到曾经和嬿央尚未成亲前,第二次见她的情形,那天他也正好喝了点酒。

当然,当夜和嬿央解释时,这句他未提,对于那一笑也只说对方和他闲谈时提及了儿女,因此淡淡笑了下。

至于她随后沉静好半晌,两人都一起上榻入睡了她又忽然问起的祁家和杜家曾经几乎结亲的事,他对此道了一句没有。

又说:“听谁胡说的?”

嬿央:“找不到源头,只听人风言风语了几句。”

“嗯。你既知是风言风语,那便不必信,家里和杜家从未商量过什么亲事。”

“好。”

这事当夜便过了,之后他也没太多时间待在京里,不日便起程回了九稽。

现在,祁长晏把这些又说了一遍,说完看嬿央,“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别信。”

嬿央点点头。

点过头,就是表示信了。心说确实有些话传着传着就能差的十万八千里,邹岚估计也是被人误了。

而且,曾经的过去也没什么好再介怀。

笑了,又点一回头。

这回方点,倒是看祁长晏却叹了声气。嬿央看向他,祁长晏紧了下下颌,揽了她解释,“时辰快到了,我要去治所一趟。”

嬿央:“今日不是休息?”

祁长晏再次轻叹一声,吻吻她发顶,“嗯,原本是休息。但今日陛下那边派人来一趟,约是过一会儿就到这,我得过去。”

原来如此,嬿央点点下巴。

祁长晏在她点了时,摸摸她手臂,低声又说:“等会儿我出去时会叫胥临来给你看一看,你记得说清楚些,看看他有无法子让你想起来。”

“好。”

男人听她轻轻一声,不由得笑着又摸了摸她手臂。随后,在时间实在晚了时,大步往外去。

早膳过后,胥临如祁长晏所说的,到正屋这边来,而这时,李嬷嬷和环枝也知道了二爷已经和夫人提及了那一年的事。

两人都是松一口气的表情,好在二爷说开了,不然她们成日忧心忡忡的却又不敢在夫人跟前表露出来,实在为难。

这会儿,见胥临来回探了好几回脉了,忍不住问:“胥大夫,如何?”

胥临眉头深皱,因为他一点问题都看不出来。

摇头,“看不出夫人身体有什么毛病。”

李嬷嬷和环枝失望。

嬿

央倒是一点也不失望,因为这又不是她醒来后头一回诊脉,从她醒后到现在已经两年多的时间了,被看脉的次数多到十个手指头都数不清,真要有问题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发现。

胥临有点挫败,他凛了凛脸色,郑重,“待臣去翻翻古籍,看看古书上可有如此情况。”

嬿央:“好。”

在胥临走后,嬿央问起李嬷嬷那一年的事。

李嬷嬷一一讲来,也极尽所能把自个记得的全讲了一遍,因为希冀着这能帮夫人记起来。

但嬿央没有记起来,听她所讲,也完全是一种局外人的感觉,没有任何实感。

李嬷嬷几乎讲了一整天,讲到下午霁安去了一趟他先生那,又都从他先生那回来了,才将将停住。

霁安仍在先前那位先生那上学,因为上次出现的事到底非他本意,他也是无妄之灾。且对方自那之后也和他的弟弟划清了关系,更,因为对霁安心有愧疚,如今几乎是倾囊相授,霁安在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不过祁长晏和嬿央当然也防着再来一回上回的事,自那之后霁安每天上学散学身边都跟了一个祁长晏特地安排的好手,以防万一。

霁安回来不久,祁长晏也到了家中。

在治所里处理完了他马上就回来了。

方踏进府里,便叫人去叫胥临,待人来了,直接问:“如何?”

胥临惭愧,“看不出问题。”

祁长晏拧眉,“一点也瞧不出她到底为何忘了事?”

胥临摇头,“瞧不出。”

“不过,可以肯定夫人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行罢,唯一还算得上能高兴一点的事……祁长晏扯扯唇。

“嗯,你下去吧。”

“是。”

嬿央在看到祁长晏时,便发现他的脸色算不上太好,也看到他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脸上的神色又渐渐好转。

但,不知为何却紧跟着脸色又有点滞。

因为忽然,一声哇的一声的哭声稚气响起,奶娃娃哭了起来。

祁长晏:“……”

嬿央则早没有继续看他了,从听到哭声的那刻起就去瞧奶娃娃,这会儿只见他被嬷嬷紧张扶了,在拿小肉手捂着额头哭。

刚刚一个不留神,奶娃娃就撞了桌子腿,撞疼了,可不得哭。

嬿央蹲下拨开他的小手看看,还好,只是红了点,又有个小印子而已,倒是没肿也没青。

“没事,不疼啊。”

奶娃娃扁嘴,缩到嬿央怀里抽泣。

之后是眼泪汪汪到吃晚膳了,才终于不哭。

他现在已经长了好些牙了,不再局限于吃糊糊类的东西。所以这会儿坐在他的小椅子上,已经不满足于只吃跟前小碗里的蛋羹和米饭。

才哭过的眼睛看看霁安,又看看韶书,嘴巴张一张,朝韶书张了小手,“姐姐,我吃。”

韶书顿了一下,扭头看奶娃娃。

奶娃娃再说:“姐姐,我吃。”

韶书:“可你吃不动啊。”

她吃的是炸芋头卷,炸的焦焦脆脆的的里面还很需要好好咬一下的那种,奶娃娃哪里啃的动。

奶娃娃点头,“能!我能!”

韶书笑:“不行,咬不动。”

改而拿小手抓了块烂糊的都一丝一丝的炖肉放他碗里,“你吃这个。”

奶娃娃不大乐意。

从她这拿不到东西吃,便又朝右扭了身子,小手张向霁安,“哥哥,我。”

霁安吃的是炖大骨头,这个奶娃娃倒是能吃,毕竟钝得很软乎,但太大了,他拿不动。

所以霁安只撕一小块肉放奶娃娃手里,“给你,要慢慢吃。”

奶娃娃接了,但接了后却还是盯着霁安手上那根大骨头,指一指,“要这个。”

“你拿不动。”

奶娃娃扁嘴。

不过这回倒是没哭,因为回来吃吃自己的蛋羹,也觉得还不错,虽然他觉得远不如哥哥姐姐手里的香。

……

吃完饭,两个时辰后,夜深。

对于嬿央现在的情况胥临暂时束手无策的事,祁长晏没再多提,更未在嬿央跟前再表露什么烦躁或沉然的脸色。

到底,现在她一切都好便是。

不过,这夜却是忽然又摸了摸嬿央的脚踝,“对了,可问过胥临关于你脚上扭伤的事?”

嬿央一愣,白天她还真的完全没有想起过。

她如此神情,祁长晏哪还不知,但不是什么大事,随手揉了揉她脚踝,又躺到她身侧,手臂一搂,搂了女人躺他臂弯中,“那明日再叫他来看看。”

嬿央点点头。

第二日,嬿央叫大夫过来,问了问自己的脚,不过问得不是胥临,而是教韶书的侯嬷嬷,侯嬷嬷在医理上也很不错。

侯嬷嬷听了李嬷嬷复述的当年情况,猜出点原因了,以当年嬿央崴了脚的情况,仅仅养着是压根不够的,还要左以按揉之法才行。

当年是在这事上没注意才留下了暗伤。

再加上上回重阳爬山时又不注意,所以反复了。

“奴给您按按,您之后自己也时常活动活动,往后就不会再复发了。”

嬿央点头,又道:“谢谢嬷嬷。”

侯嬷嬷笑一笑,上前来替她按揉那只脚腕。

嬿央被按的有点酸,但来回按过三次之后,感觉好像不大一样了,她明显觉得脚腕开始舒服不少。

笑了,也想和侯嬷嬷说说这件事,可这时脑海里却忽然不断闪过一些画面。

且随着侯嬷嬷最后收手之时,脚腕上一股又酸又说不出的感觉泛开时,脑海中的画面更加清晰。

画面中一阵视线旋转,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疼,眼前一暗又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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