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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66

“这几日母亲会过来,到时我们随母亲一起过去。”

去那边正好要经过邯辅。

李嬷嬷吃惊,竟是因为有人离世了。

随后点头,“奴这便收拾东西去。”

二十六上午,平宁公主到了嬿央这边。当天中午,没歇太久,嬿央随母亲还有大嫂又乘上马车赶往表伯父那。

这趟只带了韶书没带霁徇,放他在家里待着。母亲说霁徇太小了,就别带去参加丧事了。

二十八下午,抵达临郡离邯辅郡最近的一个县,祁长晏的表伯父便是住在这个县里。

到了丁宅后先去上了柱香,然后才稍事休息。

丁宅女眷这会儿空着的绝大部分都来了,平宁公主在这,她们自然得好好招待着。

在丁宅这边待到下午太阳快西落了,从丁宅出来,回镇国公母亲名下的一处宅邸歇息。

这几天都在这边落脚。

韶书扭着头左右看了看,看过,当夜回房只剩母女俩时,忍不住问:“阿娘,这是哪?”

“这是祖父的母亲在这边县里的宅邸,也就是韶书曾祖母的宅邸。”

“曾祖母在哪?”

进来时韶书没有看到人啊,韶书不解。

嬿央摸摸她的头发,“曾祖母去的早,现在已经不在了。”

她也没有见过,听祁长晏说他的祖母身体不大好,所以才早早去了。

他的祖父她也没有见过,也是在她和祁家定亲前便已去了。

“那我去祭拜过吗?”韶书对此已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也不怪她,这几年清明每年都是在外地,曾经还小时拜

过的事,她已经记得很模糊了。

“拜过的,那时你还有点小。”

就她虚三岁那年清明去过,往前太小没有带去,往后因为次年清明她身体不舒服,也没带她过去。

韶书点点头,点完头母女俩歇下。次日,一早起来用过膳,再次前往丁宅。

下葬是在早上,所以得早早过来。

这天嬿央穿的很素,给韶书也穿得很素。

进了丁宅,先去祭拜,祭拜过后便在一边等着时辰。

韶书悄悄看了看。

这个场景她是有点熟悉的,不是太皇太后丧仪那次的熟悉,而是太公下葬那次的熟悉。

皇宫里那次的丧仪比这里要壮阔许多。

韶书看着看着,见着那些哭得哀恸的人,渐渐的神情也有些哀伤。悄悄往阿娘身边靠了靠,小手抓紧阿娘的手,小声唤了一句阿娘。

嬿央摸摸她的小脸,无声安抚她。

随后,时辰到,前往下葬的地方。

下葬过后,一直到回来后神情才松上一些。到底是有人去逝,嬿央的心情总归是有点沉重的。

回来后在丁宅待了一会儿,嬿央便随着母亲回祖母这边的宅邸了。回去的日子这时也已经定好,那就是明天。丧仪已过,就不在这边多待了。

回到宅邸,平宁公主把韶书和昔姐搂在跟前,摸摸两人的额头。

韶书乖乖喊一句祖母。

平宁公主:“在这边还待不待的惯?”

韶书:“还好。”

昔姐也说:“还好。”

平宁公主心想这便好。

心里也放心些了,到底怕两个孩子被刚刚的场面吓着。

轻柔说着,“那去玩去吧,明天我们回家。”

“好~”

玩到傍晚,用过晚饭这天歇的很早。歇得早是为了明天的早起做准备,明日早早便要出发回邯辅。

韶书躺到床上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在嬿央怀里打了个滚。

嬿央拍拍,“别玩了,睡觉。”

“阿娘,睡不着。”

“闭上眼过会儿就睡了。”

“现在不睡,当心明天起不来。”嬿央轻声又说。

“起得来的,阿娘。”韶书笃定的说,又滚了一下。

嬿央笑哼,同时搂了女儿,拍一拍还是让她快睡。

韶书咯咯乐,在阿娘怀里叽叽咕咕说话,不过说着说着慢慢也睡了,蜷在嬿央身边睡得很熟。

嬿央也睡了,这一睡让她第二天成了府里起得最晚的一个。因为她在梦中想起了祁长晏第三次回来的情形,也就是太皇太后逝世那次他回来奔丧的情形。

太皇太后是夜里走得。

前一晚,在太皇太后寿命将终时,宫里连夜有人来国公府递消息。

随后,她被母亲紧急喊着带着孩子们一起进宫,去见太皇太后最后几面。

到了宫里时,这边已经

来了一大群人。天子也在,正站在太皇太后床前。

她随着母亲一起给天子行礼。

天子摆了下手,又上前一步,走到床前,“皇祖母,平宁带着儿孙来看您了。”

太皇太后说了声到跟前来,让她看看。

平宁公主赶紧上前,祁勐随之也上前,接着是她和大嫂领着孩子们也走过去,尽量让太皇太后能看到每一个人。

太皇太后抓了抓平宁公主的手。

抓住了,又一一从祁勐看过去,最后落到霁安身上。

落到霁安身上时,说了句,“怎的长晏没来?”

她此时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忘记了祁长晏远在九稽,但她还未意识到。

平宁公主:“皇祖母,长晏在九稽,孙女这就给长晏去信,让他回来看您。”

“嗯。”太皇太后拍拍她的手,“让他快些。”

说到这句时,手上的力气渐渐松了,平宁公主鼻子一酸,抓紧皇祖母的手。

“好,我一定催他快些,皇祖母您等等,等着长晏回来看您。”

“您一定要等啊。”

“好。”

这一句后太皇太后好像有点乏了,表示要睡觉,都退下吧。

平宁公主不放心,“我留在这陪着您吧?”

太皇太后:“担心哀家啊?”

平宁公主:“不是,孙女就是想陪陪你。”

“用不着陪,去睡吧。”

可这夜平宁公主还是未走,嬿央等人也被留在了宫里,没有回去。

翌日,太皇太后清早照常醒了。

平宁公主松一口气,这天一直陪在皇祖母身边。

太皇太后这天又召了些人进宫看了看,看过,夜里歇时倒是精神奕奕。

所以倒是谁也没料到,这天深夜,这位老人忽然就走了,谁也没有惊动的走了。

这天天再亮时,迎来的是从发现起就一直持续着的哭恸声音。

同样的,天子因国丧罢朝。

这天夜里,祁长晏收到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即刻赶赴京城。

赶赴京城途中,从南下的船只那得到了太皇太后已逝的消息。

他的神情僵了僵,随即命人极速赶回京里。

不几日,赶到京中。

进到皇宫时祁长晏先去面见皇帝舅舅,见过皇帝舅舅后,第一时间去祭拜太皇太后。

这时已是停灵的第五日,再过两天,太皇太后便会葬去皇陵。

这天祁长晏在太皇太后棺椁前守了一夜,守到天亮,才回国公府歇了歇。

嬿央也是这时才看到他。

不意外,昨天夜里已经得到了他回来的消息。不过这几天守夜实在是累,昨日不是她们守,便先在家里歇了歇。

此时看到他,知道他昨夜彻夜守着,便只道一句:“去歇歇罢。”

祁长晏点头,他是有些累。一觉睡得很沉,迷迷糊糊是到了

下午才醒。()

醒来听到霁安的声音,阿娘,爹爹还没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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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央:“没有。”

“那爹爹要睡到什么时候?”

“阿娘也不知道,不过总归是要睡够了才会起。”

“我进去看一看,好不好?”这句就是韶书说得了。

韶书对于祁长晏已经有好几次印象了,想看看爹爹。

嬿央:“别把爹爹吵醒了。”

“阿娘,我不吵。”

嬿央还是没让她进去,转而是说:“阿娘领你去找昔姐玩。”

韶书转移注意力了,道好。

祁长晏紧接着听到的便是一大两小出去的动静,但他没有起来。他静静听着直到母女几个的声音都完全听不见了,也仍然躺着。

他又闭了会儿眼,闭了会儿睡不着了,这才起来。

祁长晏去了父亲那一趟,母亲听说又去了宫中,并不在府里。

从父亲那回来,回了东院。此时嬿央已经回来了,所以他一进门便迎来霁安跑过来的小身影,还有韶书犹豫一下后,也跟着跑来的步伐。

“爹爹!”

“嗯。”祁长晏顺手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

霁安仰头,“爹爹去了哪?我刚刚回来都没有看见你。”

“去了祖父那一趟。”

这样啊,霁安点点头。

霁安点头时,嬿央看着祁长晏问一声,“饿不饿?让嬷嬷去厨房拿膳?”

祁长晏的确有一点饿,点头。

嬿央吩咐嬷嬷去拿膳,不一会儿,吃食端过来,祁长晏坐下用饭。

韶书站在一边,看爹爹用着用着,也有点想尝一尝,凑过去,“爹爹,我。”

“什么?”

“我吃。”韶书踮脚想爬上来。

祁长晏以为她是想爬到凳子上,抱着她到了凳子上。

但其实韶书是想爬到他腿上坐着,所以不由得翻了个身,又从凳子里朝他这爬。

祁长晏:“……”

垂眸看了一会儿,半晌,伸手。

伸手不知是想把她抱到腿上坐着还是想让韶书乖乖又坐回去,但不等他抱到韶书,韶书已经先腾了空,是被嬿央抱了。

嬿央抱着女儿拍拍,“让爹爹好好吃饭,韶书别闹。”

“那阿娘,我吃。”

“现在吃了晚膳还用得下?”

“用得下。”

嬿央点着她笑一笑。

但却顺着韶书坐下了,不过并不是坐在祁长晏身侧,而是和他隔了一个位置坐着。

坐下时她是压根没意识到这一个空位的,只坐下了就让韶书坐在她怀里,喂了她一块豆干。

祁长晏无声中扫了一眼两人中的空位,这一眼没什么特别意味。

是啊,没什么特别,只是平淡的一眼罢了。

稍后吃完撤了膳,夜里一家子入宫再次祭拜。

() 这夜祁长晏也留下来守了夜,小孩子们不用守,则被嬿央带着回了国公府。

不过,过了这天的第二天嬿央是必须要守的,这天是停灵的第七天,明天太皇太后便要下葬,这夜绝大多数人都得在这守着。

守了一夜,清早各个去重新换一身丧服,顺带去接孩子们进宫,给太皇太后送葬。

霁安和韶书也得着丧服,两人也已经习惯了,除了第一天穿时低头摸了摸,这时已经轻车熟路伸手让嬷嬷帮他们穿衣裳。

穿好,嬿央蹲下帮两人收拾整齐,顺带说:“过会儿我们便随祖母进宫。”

“进宫后不可吵闹,知不知道?”

“知道,阿娘。”

“好,那走吧。”

一个半时辰后,送葬队伍浩浩荡荡,延绵不绝。一路从皇宫到皇陵,沿途所经处是数不尽飘洒的纸钱和白幡。

下葬良辰至时,天子亲自出声唤合陵,太皇太后凤陵归位。

太皇太后的丧事办罢,祁长晏也该回九稽了,后天他就得回去。

嬿央对这已经习惯了,而且他这回回来的时间已经算长。次日,她帮他准备了包裹。

祁长晏看了看她准备包裹的动作,以及这时偶尔,韶书玩闹似的往包裹里也放东西的动作。

她准备的包裹只有一个,不过他和她到如今好像都已经察觉不出这一个包裹代表的意味了,好像谁都没再想过她去不去九稽的事。

祁长晏还是都已经上了南下的船了,回到船舱好像忽然觉得身边太安静,才意识到这回又是他一个人去九稽的事。

意识到时,神情一停。

随即无不冷淡的想,他竟然还能意识到这事?此事不是早已是平常。

他一个人走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

嬿央则是事后回家一趟时,母亲问她,“长晏又走了?”

“对,母亲。”

“没提让你一起去?”

“为娘看着,长晏还要在那边待挺久。”

嬿央对这几句的反应是神情变得有点顿又有点哑,随即的确是哑了声,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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