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不醒她,却见她蹙着眉头低低的说着什么。
阿满才去还没回来,可她有烫的这样厉害,姜舜骁蹙着眉去倒了一碗酒,拿出容仪的手臂,把她的袖子都挽了上去,正要用酒精搓她的手臂时,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处,触目惊心的指痕。
姜舜骁别开眼,心里像是有一只拳头一下一下的锤着他,他确实肆意了些,却不想会把她弄得处处都是伤痕,这样一看,处处都是他的罪证。
那天她受不住恼了时给自己下巴上挠出的一条浅浅又小小的痕印早就结痂褪壳了,而他却把她伤的这样厉害。
突然,就有种负罪感。
其实在他的面前,她不过还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只是一个初经人事的小姑娘,他年长她十岁,处理感情的事上,却没有多怜悯她一下。
姜舜骁不想说什么话为自己开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般,是把容仪当成了一个成熟却不懂事不听话的女人了。
如今她病倒了,这样无力的躺在床上时,看着她的病容,姜舜骁才惊然反应过来,她也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自己对她,或许太过狠了。
可是……
姜舜骁脸黑了下来,她也着实不太听话。
多说无益,只专心给她擦酒精,擦到一半时,阿满才带着大夫过来。
跟来的,还有白婆婆。
大夫给容仪看了以后,白婆婆背着他们查看容仪身上的伤口,越看,脸越黑,等大夫交代完走了以后,白婆婆才道:“虽不知大人几岁了,但看夫人的模样,应当还是个小娃娃,那夜过后,老妇也客气的提过,夫人的身子伤着了不易再行房事,请大人克制些,大人就是这样克制的吗?”
白婆婆说的不客气,也极少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同姜舜骁说话,难得的,他没发怒,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阿满护主心切,冷着脸呵道:“放肆!”
白婆婆端着手,一脸肃然,道:“老妇心知这样同主子说话实为大不敬,但今天豁出去了老妇也要说,夫人年纪小不懂事,既嫁给了大人,就还请大人怜惜些,女人生来命苦,为人子不易,为人妻不易,为人母更不易,夫人眼瞧着从为人女跨越做为人妻,之前种种不易就当作前世忘了也罢,可为人妻时,女人的不易便会更多,婆媳妯娌是门学问,管理一大家子更是难题,若遇上一个不懂疼爱自己的丈夫,那可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阿满:“白婆婆……”
话未说完,就见姜舜骁抬了抬手,阿满咻的住嘴。
姜舜骁神色平淡,正眼看着白婆婆,道:“有些事或许是我思虑不周,婆婆说的没错。”
本以为眼前的张大人是个不听说的,但见他这样心平气和,并不同自己一个老婆子计较时,白婆婆有瞬间愣怔,本来别人夫妻的事,也不是她一个外人能多嘴的,只是那会看容仪那样惨模样,实在是没能忍住,其实她这会,还是有些虚的。
白婆婆看了眼容仪,福了福身转身出去了,阿满也看了一眼,才朝姜舜骁一拱手,也退了下去。
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姜舜骁在原地站了半晌才去到床边,看她沉睡的模样,喃喃说道:“或许我待你是狠了些,可你也着实伤了我的心,容仪,你不要名分我能理解,可你都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却和我说不要孩子……”
“……”
“你要我怎么能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