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越走到门边，就听到里面传来顾奶奶开怀大笑的声音。

姑奶奶很久没有这么开怀大笑了。

再一细听，然后就听到姑奶奶似乎在谁聊天……

等顾越推开门，看到里面的人后，愣神了一秒。

那双蔚蓝的眸子里，古井深深，情绪莫测……

病房门被推开，时九渡的视线缓缓转到门边。

当看到门外出现的人，不是他所期待的身影时，蔚蓝的眸子过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顾越把手中的东西，往外衣口袋里放了放。

这才迈着沉稳的脚步，朝病房里走去。

“姑奶奶，我回来。事情办好了。”

顾奶奶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

“嗯，去吃饭休息吧。”

“一会儿小玖会过来替你。”

顾越点了点头，然后退下。

看着那转身离去的身影，时九渡的眸子暗了暗……

“小九，小越这孩子，是不是有些方面跟小峤很像。”

顾越有时候的气场的确跟顾峤很像。

不过顾越沉稳更多，顾峤散漫更多。

但是，偶尔那股子的淡漠和薄凉气息，却如出一辙。

“唉~我的小峤呀，本该是最耀眼的明珠；她不该如此的。”

顾奶奶感叹道。

“小九呀，其实呀，这世上要说我最牵挂谁。”

“莫过于小峤了。”

“小峤这孩子，什么苦痛都宁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绝口不出声喊一声痛。”

“我记得有一次，她受了伤被送回来。”

“当时徐兮兮和苏大头那个哭的，就差把房子都给淹没了。”

“可小峤呀，硬了忍着痛，一下都没有喊一声痛。”

“后来，小越忍不住握着的双肩，大声吼她，让她哭出来；喊一声痛。”

“结果那孩子，额头全是汗水，衣服也被汗水浸透，都没有喊一声痛。”

“我记得当时，连老婆子都心疼的哭了。只有那孩子咬着牙不愿意出声。”

“那时，我是真怕那孩子会……”

顾奶奶挥了挥手：“唉，老婆子跟你讲这个干吗……”

其实顾奶奶并不知道，顾峤受伤从来不让她看见。

那是唯一的一次。

时九渡双手紧紧掐住，从顾奶奶话里，他仿佛能看到那个时候的小朋友，到底是隐忍着怎么样的痛苦。

“就那次受伤后，大家都不允许她再动刀子了。”

“你看，就连病房里的刀子都被小越给收起来了。小玖还准备了一个塑料的削皮器在这里。”

“就是怕她不小心受伤；又咬牙不吱声。”

顾奶奶很快就转开了话题，讲起了别的高兴的事情，一直到顾奶奶困意席来。

时九渡这才起身，离开了病房。

时九渡站在病房外，看着里面的老人缓缓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这才转身，离开……

医院楼下，楼梯口，站着一个黑衣身影……

十二月的天，近零度的天气。

那个少年却穿着单薄的黑色衣裤，仿佛是把所有的冷空气都隔绝在了他的身边。

不知是他身的冷意太重了，让冷空气都望而却步。

还是冷空气不敢接触他……

少年转头，看着楼梯口缓缓下来的身影。

那个男人帝王之势，云中月之姿，踏着昏黄的灯光，迈着矜贵的步伐，一步步走来。

像是从古世纪走出来的无冕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