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少爷他……”
曾青欲言又止,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言知乐蓦地心口发紧,手下意识抓紧了车窗,“他怎么了?”
“少爷他……他……”
曾青突然哭了,泣不成声。
“到底怎么了?”
言知乐慌忙推开车门下去,搞得车里的人也都紧张兮兮的。
曾青手里攥着手机,还在通话中。
言知乐一把将手机夺过来,扫了眼屏幕,是常山打来的。
她立刻问:“常山,你家少爷怎么了?”
电话里常山沉默了片刻后这才开口,嗓音低沉沙哑:“周小姐,你来趟北城吧!”
言知乐的脸当即拉了下来。
这俩人一个哭得话都说不出来,一个磨磨唧唧不肯直说,真是急死人!
她都拔高了声音,几乎是怒喝出声:“常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边死一般沉默。
“不说就永远别说了!”
言知乐挂断通话,将手机塞到曾青手里,顺便将他拉到一旁省得碍事,她转身上了车。
车队重新启动,独留曾青站在寒冽的冷风中,嚎啕大哭。
“六儿……”周轩看了眼孙女,又回头朝车后看了看,有些担忧,“要不你给阿则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言知乐闭着眼靠在车座上,一言不发,像是睡着了。
她夜里就休息了一个小时,熬到现在已是极限。
周轩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车内还有周老太太,她对厉正则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她也有厉正则的电话。
丈夫和孙女不打电话,那她就打吧。
作为一个长辈,她给晚辈打个电话也不过分。
电话那端许久都没有人接。
就在周老太太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
“喂……”
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周老太太一度以为自己打错了。
她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拨错,这才试着叫了声:“阿则?”
“周奶奶,是我。”
声音仍旧无力,但较刚才那声已经好了很多。
周老太太看了看丈夫和孙女,紧张地问:“你这孩子是不是生病了?”
“是有些感冒。”
“你这可不是感冒!你等一下,我把手机给六儿。”
周老太太把手机递给孙女,“阿则的电话。”
言知乐坐着没动,甚至眼皮都没掀一下。
“六儿?”
周老太太伸手晃晃她,心说,这孩子可真别扭。
言知乐依旧没睁眼。
她不是故意不回应的,她是真睡着了。
一夜几乎没睡,她早就困了,之前一直是有事强撑着,头一挨着车座靠背,她便一秒入睡。
“六儿?”
“别喊了!”周轩心疼孙女,“她一夜没合眼,你让她睡一会儿不行?”
说话间,他一把抓过周老太太的手机,放在耳边,“阿则,六儿昨晚没睡觉,刚睡着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电话那边,厉正则咳嗽了几声,缓了一会儿才开口:“周爷爷,我没事,您让她睡吧。”
周轩皱了皱眉,“你真的没事?”
“没事。”
“那你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周轩不放心,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厉昭。
厉昭还不知道孙子生病住院的事,直接来了句:“你说阿则生病了?”
周轩气得想骂人,懒得再跟他说,直接结束通话。
自己孙子生病都不知道,什么人啊!
厉昭再把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周轩直接将他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这边,厉昭打不通电话,也没闲着。
他立刻给孙子打电话,但依旧吃了个闭门羹。
自己孙子生病自己都不知道,远在两千多公里外的周家老头子却知道,这让厉昭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他觉得孙子跟自己不亲了。
在这个家里,他一直认为孙子最亲的人是自己。
外面还是漫天大雪。
这是十几年来,北城最冷的一个冬天。
经过昨天,地面的积雪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
厉家老宅院子里的雪已经被佣人们清理干净,出了门,路上环卫工人正在扫雪。
车子走走停停,艰难地在道路上行驶着。
到海棠阁已经接近中午。
海棠阁里无人,门锁得紧紧的。
“查一下阿则在哪家医院。”
厉昭一开始不死心,觉得孙子不可能生病了不告诉他而告诉周轩。
所以他才会先来海棠阁。
可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他终于承认,孙子是真的跟周轩亲跟自己不亲。
医院地址很快查了出来,厉昭赶往医院。
到医院已经是下午。
走廊里看到常山,陆英还有天雄。
厉昭寒着一张脸走向三人,“阿则得了什么病?”
正好厉正则的主治医生从病房里出来。
“厉老先生。”
医生是认识厉昭的,面色凝重地走上前跟他打招呼。
厉昭点了下头,朝病房里走去。
“您等一下。”
主治医师拦住了厉昭,示意他借一步讲话。
厉昭看看他,一张脸冷得如同外面的天气。
因为这医生的表情看起来就好像是他孙子得了不治之症。
这让厉昭十分生气!
他站着没动,冷冷道:“有话你就说!”
病房里,厉正则正在睡着。
主治医生转过身轻轻将房门关上,压低声音同厉昭说:“厉少的情况不太好。”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不太好?”厉昭急了,“他得了什么病?”
“暂时还不能完全确定。”
“不能确定你就妄下断论!”
“初步诊断应该是……白血病。”
“胡扯八道!”
厉昭根本就不相信平日壮得跟头牛似的孙子会得白血病,“最终结果没出来前,再敢危言耸听,我对你不客气!”
一把推开主治医生,厉昭推门走进病房。
厉正则睡着了,门口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