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五点。
天还有没有完全放量,东方天际的云已经被太阳染成或黄或灰或黑的颜色。
到屋子外面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浸入肺腑,令人心旷神怡。
言知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开始活动手脚,为晨跑做准备。
二十分钟后,她小跑着跑出大门。
大门外的宽敞马路上,没有任何行人和车辆。
整个城市都仿佛还在沉睡中。
但言知乐知道,比她起得早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她几乎每次晨跑都能遇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他今年七十二岁,据他说,他已经坚持三十年,每天早上四点起床,四点半开始跑步,风雨无阻。
三十年如一日地坚持晨跑这件事,真的很了不起。
至少,就目前的她来说,根本做不到。
但她努力做一个自律的人。
自律使人自由。
至少,她可以遇到想吃的东西就随心所欲的吃,而根本不用担心会发胖。
这就是运动带来的好处之一。
渐渐地,路上有了行人和车辆,还有像她一样奔跑的人。
再次遇到老人,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跟对方打招呼,然后相视一笑,继续朝着自己的方向奔跑。
到厉正则住宿的酒店时,正好六点半。
她正好也跑了一个小时。
酒店门口,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那儿。
身上的淡粉色衬衣,是订婚前,她给他买的。
原以为他不会喜欢这样太过年轻的颜色,没想到这件衬衣的出镜频率齐高。
看见她,厉正则笑着走上前。
他一手揽住她,一手抬起把她被汗水打湿又贴在额头上的头发拿开。
“天气越来越热,运动量要适当。”
“知道啦。”言知乐顺势把带着汗水的脸在他熨烫平整的衬衣上蹭了蹭,双手抱住他的腰,仰着脸看他,“一晚没见厉先生,甚是想念。”
厉正则双手捧住她的脸,“是不是发现一天都离不开我了?”
“不是一天,只是一夜。”
一天二十四小时。
昨晚上跟他分开到现在,不过才八个小时,却仿佛好久没见。
果真应了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姑且就当她说的是真话。
厉正则微笑着亲了亲她,牵着她的手朝裴公的住处走去。
“你说会不会是我师父找对象了?”
“有可能,没看到正脸。”厉正则分析,“无法判断年龄,如果太年轻的话,估计可能性不是太大。”
言知乐扭头看他,“你的意思是我师父魅力不够?”
“裴公做事一向稳重。”
言外之意,他那年纪了,再找个年轻小姑娘,就是不稳重。
这次言知乐没有再反驳他,对此她表示认同。
酒店就在裴公住的小区大门斜对面,经过一个天桥就到。
这个时间还不是上班高峰期,哪儿的人都不多。
两人手牵着手不慌不忙走上天桥,甚至在上面还稍作停顿。
“厉正则,你说是南省漂亮还是北城漂亮?”
厉正则深情地看着她,“有你的地方最漂亮!”
言知乐揉揉他的脸,“你这张嘴,现在可真甜!”
“有你的每一天都在吃蜜,怎么可能不甜?”
言知乐大笑。
这人现在就想开了挂,甜言蜜语开口就来。
-
两人到裴公家楼下。
言知乐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正是裴公来电。
她抬头朝楼上望了望,心想,难不成师父看到她了?
这可不好,他肯定会把师娘藏起来。
那她岂不是白跑一趟?
“师父,早上好呀!”
裴公“嗯”了一声,接着直奔主题,“我临时有事要出门几天,不过我尽量赶在你高考前回来。”
言知乐顿了三秒钟,“师父,您少忽悠我,我在门口,听到屋里有人走动。”
“是于飞。”
于飞?
这个人言知乐认识。
是师父他老人家住在深山老林时候的邻居阿姨家的女儿。
今年二十二,性格泼辣。
小时候言知乐跟她没少打架。
每次两人都是鼻青脸肿。
打完架第二天又和好了,和好没两天,继续打。
打完再和好。
周而复始。
言知乐:“于飞怎么过来了?她今年应该就大学毕业了吧?”
提起这事,裴公就头疼,不想跟她解释,索性说:“你还是问她吧。”
话到此,切线。
厉正则不知道于飞是谁。
只是看言知乐这反应,应该是认识的。
“走吧,上楼看看去。”
两人乘坐电梯上楼。
按完门铃,很快有人过来开门。
“你怎么过来了?”
于飞看到言知乐并没有觉得意外,她看向厉正则,问言知乐,“你男朋友?”
“未婚夫。”言知乐纠正她。
这未婚夫和男朋友虽然都是三个字,但意义不同,代表的身份更不相同。
于飞翻了个白眼,“少嘚瑟,我也有男朋友!别搞得全世界就你有男朋友似的!”
言知乐微微笑,“这样最好。”
于飞她俩打小就爱争抢,只要是对方的,哪怕放个屁都是香的。
她倒不是担心于飞会跟她抢男人,这丫头虽然爱疯爱闹,但还是有底线和原则的。
不过是到一起了,不刺儿两句,嘴里不舒服,心里更不舒服。
言知乐:“你刚才问我怎么过来了,这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于飞转身往屋里走,她正在做早饭。
她会做饭,但一个人的时候就不想做,麻烦。
原本她想着冰箱里要是速食她简单对付一下得了。
哪想冰箱里蛋菜肉都有,却唯独没有速食,比如速冻饺子,汤圆,手抓饼之类的东西。
那有方便面也行,再不济有干面条也可以。
或者她最不喜欢的速冲麦片也行。
可事实上,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袋袋的白色面粉,黑色面粉,白米,黄米,黑米,还有玉米糁,以及红豆黑豆黄豆等各种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