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就是特别的激动。
“算起来,这还是爸爸第一次送你去上学。”
周怀安十分感慨。
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女儿,转眼都是大学生了。
清晰记得她上幼儿园的第一天,他偷偷开车跟在父亲后面目送她上学时的心情。
虽说现在不如那时候那般难受了,可依然不好受。
总想着一辈子把她捧在手心里,可又清楚知道,该放手让她飞往更广阔的天空。
这近二十年来,他一直是在矛盾中度过的。
也不知道天底下其他有女儿的父亲,是不是也跟他一样的心境。
言知乐侧着身手肘撑在副驾驶的车窗上,微笑着看着父亲,“是呀,这算是正大光明的一次。”
正大光明的。
周怀安笑了。
敢情是以前偷偷跟着她去学校,她是知道的呀!
“特别特别开心,爸爸送我上学。”
“爸爸也特别开心,终于正大光明了一次!”
父女两人都笑了。
家距离学校并不远,即便是周怀安刻意把车速降低,还是很快就到了学校。
新生报到一共是两天,第一天上午,人不算太多。
虽然有六个孩子,妻子和自己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但周怀安这还是第一次亲自办理入学的各种手续,没有助理或者保镖的帮忙,所有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
从登记信息,到信息复核,缴费,领取体检表办理餐卡,住宿,整个流程下来,周怀安的衬衣已经湿透。
言知乐掏出随身携带的至今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爸爸辛苦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喝杯水再去宿舍。”
“好!”
言知乐去车里拿了两人的水杯,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在附近找到一个水管,打湿毛巾。
“还是我闺女贴心。”周怀安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和脖子,浑身舒服多了。
言知乐笑,“那可不,贴心小棉袄呢!”
父女俩喝了半杯水,歇了半小时,体力恢复,继续忙碌。
剩下的就是把东西搬到宿舍。
言知乐没有选择上自己喜欢的计算机专业,而选择了法律系。
法学院是南省大学最好的院系,住宿条件也相当不错。
宿舍有八人间,六人间,四人间,三人间,和两人间。
言知乐选了中间的四人间,人不多不少,好相处也不会显得拥挤。
大一新生的宿舍在顶层,跟高三的教室安排差不多。
宿舍楼一共六层,没有电梯。
自己爬上六楼的同时还需要把这些行李箱也一起带上去。
周怀安到底是年逾六十的人了,体力不比年轻人。
提了一个行李箱到楼上,他已经累得喘气。
言知乐到底还是年轻,加上经常锻炼的缘故,倒是跟没事人似的。
她把水杯给父亲,擦了擦宿舍的椅子,把他按在椅子上休息,她去拿楼下的东西。
周怀安不肯,到底还是没执拗过她。
不过他就歇了两分钟喝了几口水,没一直坐着。
等言知乐两手提着两包行李上来时,他已经把她要睡的床擦拭干净。
宿舍的其余三个人都还没到,门口有人员名字.
言知乐一个也不认识。
来得早有选择权利,宿舍里是四张床,分别摆放在两侧,两两相对。
都是上面是床铺,下面是书桌,房间朝南,光线很好。
言知乐选择了靠里的一张床。
正收拾着,一个室友也到了。
室友是自己来的,手里拉着一个超大号的行李箱,肩上还扛着一个大编织袋,里面装的是被褥之类的东西。
言知乐上前帮忙接了下肩上的东西,女孩性格豪爽,“真是太感谢了,要不是你接一下,肯定摔地上了!”
手在身上擦了两下,女孩伸出手,“你好,我叫曲木,以后四年我们就是室友了,若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我是言知乐。”言知乐笑着伸出手,“不过你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就一句,很高兴能成为室友。”
“这位是叔叔吧?”曲木看向周怀安,“叔叔好!”
周怀安礼貌笑笑,“你好。”
凭他阅人无数的经验,这应该是个性格还不错的女孩子。
身为父亲,最担心女儿初次住集体宿舍会不知道跟室友如何相处。
如果是个性格好的女孩子,起码会好一些。
收拾完东西已经中午,其余两个室友还没到。
周怀安提出一起去吃午饭,他请客。
曲木欣然同意。
下午没什么事,午饭后周怀安就要回去了。
他开车,带两个女孩去了距离学校稍微远一点的一家饭店。
是一家家常菜馆。
里面的厨师有很多,能做出南方北方各种地方的美食。
上午在宿舍交谈中得知曲木是北方人,父母太忙没空送她,所以她就自己来了。
周怀安心细,在悄悄问了女儿的意见后,这桌子菜几乎全是北方菜。
北方菜口味相对重一些,但也能接受。
看着一大桌子的家乡菜肴,这让背离家乡,异地求学的曲木,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从家里离开的时候都没哭,这会儿却哭成了泪人儿。
“其实我爸妈都不想让我来这么远的城市上学,他们希望我离家近点,但我一心想两逃离他们的束缚,所以就报考了南省大学。”
哭泣中,曲木断断续续说了自己来南省上大学的原因。
归根到底,年轻。
年轻的时候总把父母的唠叨当成负担,再加上三年高中生活的压抑,一心想着高考结束后离家远远的,好自由自在。
殊不知,离了家才知道,外面再好也没家里好。
两个女孩子在包间里相互安慰,周怀安这个大人也插不上话,就去了外面。
“爸?”
周青阳跟客户也在这家私房菜吃饭,父子碰面。
“怎么了?”周青阳发现父亲眼睛红红的。
周怀安扭头掩饰,“没事啊。”
周青阳没再问。
这几天,因为六儿大学后要住校这件事,爷奶还有父母,都有些魂不守舍。
其实,他也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