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谢玄所料,凤归麟根本就没有动手,不甚在意的嗤笑一声,便强行捞走凤瑾,坐进了前面的马车。
凤瑾还是有些忐忑,依照凤归麟的性子,可不会简单作罢,担心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犹豫片刻,轻声问道:
“你……怎么了?沈毅他……”
听她提起别人,凤归麟不悦的皱了下眉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过来,让我搂着。”
男人一向桀骜不驯,气场强大得让人不敢直视。
如今眼皮沉沉的,眉宇间都是浓浓的倦意。伸手搂过凤瑾的时候,嗓音带了点儿喑哑。
凤瑾见他不找事儿,倒也由了他,收敛了周身气势,安静的没有挣扎。
没过多久,凤归麟便搂着她睡着了,线条立体而流畅的下颌抵在凤瑾的脑袋上,压得她头皮又闷又麻。
凤瑾脖子酸疼不已,肋骨也被勒得生疼,好几次都想悄悄逃开,却因对方搂得太紧挣扎不脱。
凤瑾唉声叹气,只能躺在凤归麟怀里当他的真人抱枕。
过了一会儿,在车头认真驾车的谢玄担心的问道:
“陛下,要不要我帮忙?”
凤瑾认命的登了登腿儿,低低的叹道:
“算了吧,他吵起来更要命!如今赶路要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认真驾车便是。”
谢玄低声应是。
凤瑾百无聊赖的盯着车顶,脑子里琢磨着馒头的饲养问题。
回去后,是同小玄子一样,扔床小毯子养在寝殿里呢,还是单独辟处院落来养它?
忽然间,箍在腰肢上的手臂蓦的收紧,险些将她累岔气儿!
接着,头顶上传来了男人有些模糊不清的呓语:
“……瑾宝,这次我会保护你的……”
什么意思?
凤瑾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对凤归麟在消失半日的时间里的行踪,充满了怀疑。
他到底去了哪儿,又做了什么?
这次保护她是什么意思?
他为何会满身倦意的回来?
凤瑾艰难的仰头,男人精致的下颌直接撞入眼中,那微蹙的眉宇让整张充满妖邪之气的容颜,多了一丝颓丧和忧郁。
凤瑾抬手,在凤归麟眉眼之间轻轻摩挲,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不了解这个人。
他们明明相识了很久,可细想来,共同的经历并没有多少。
她不清楚他是如何仅凭一道封王口谕,就从被世人遗忘的晋阳王世子,一跃成为人人谈之色变的摄政王的。
她不清楚他是如何在风云暗涌的情况下,拿着她暗中赐下的虎符,在极短的时间内让大禹一半的军队俯首称臣的。
毕竟单单凭借口谕和虎符,即便是权倾朝野的重臣,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一切。
更何况,当时的他,毫无根基!
然而,她更不清楚的是,被夺舍的四年多里,他都深居简出,从不再世人面前露面,为何她刚回到这世界不久,他就出现在朝堂之上?
凤归麟是谜。
她对这谜,了解的太少。
眉间的痒意,让凤归麟眼皮动了动。
他困倦的撑开眼皮,女子正仰躺在他怀里,狭长的凤目里带着迷茫之色。
他轻轻的摘下凤瑾作乱的柔荑,锁到了衣襟里,随后用沙哑的嗓音低叹道:
“乖,别动,让我眯一会儿。”
他真的好累,身心都疲惫到了极致。
半天的时间里,他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看着他与凤瑾一回又一回的不得善终。
如果不是意志力惊人,恐怕早已变成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