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间一向以诡异阴森著称的摄政王府,道路两旁,比从前多点了几盏灯,像是在随时恭候某人的到来。
这是为凤瑾做出的改变,只是后半夜,等来的是一个不速之客。
“本王说了,让你去看看路上的灯熄没熄,你怎么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
凤归麟倚在外间贵妃榻上,半眯着眸子,脾气古怪的训斥着冥然,察觉脚步声不对,懒懒的撑开了眼皮。
“本王还以为是冥然那个懒东西,没想到是你这见不得人的家伙。”
凤归麟挑了下眉,模样慵懒迷人,话语却极有侮辱性。
不过夜深如墨,全身却仍旧笼在厚实的黑斗篷下,这不是见不得人是什么?
黑袍人的身形比正常男子娇小些许,听见凤归麟的讥讽,身子微微动了动,分明是有些不悦。
片刻过后,低低的笑了起来。
嗓音沙哑、低沉、闷声闷气,无端的令人心头烦躁。
“笑得跟个鬼一样,这么难听,本王劝你还是别笑了,小心把自己吓哭了。”
凤归麟嘴上一点儿都不饶人。
不过,他要是肯饶人的话,就不是凤归麟了!
黑袍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巨大的兜帽微微上抬,隐约之间,露出被黑色立领裹住的细脖。
毒蛇般的目光穿透厚实的兜帽,阴森森的落到凤归麟的身上,近乎半盏茶之久。
——就像在盯一个每次都居她上风的死敌。
“摄政王,我之前就说了,愿意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不知现今你考虑得如何了?”
“你希望本王拥兵自重,是想对付凤瑾吧?
“本王确实闲得很,总想给凤瑾制造些麻烦,可本王凭什么要帮你?”
凤归麟把玩着垂在胸口处的一缕青丝,顿觉有趣的笑了起来。
嗓音低沉、带着绵绵的呼吸,宛若在耳旁同你言语温存,极容易撩拨人的心弦。
“你要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像你这种见不得光的人,应该更加明白这一点。”
“你是在同我谈交易?”
“不不不,是你在出价,想要求得本王的帮助。”
黑袍人缄默起来,周身气息阴寒诡异,惹得屋中烛火跳动不已。
凤归麟不悦的蹙了蹙眉,从榻上撑起身子,伸手护在了旁边矮桌上的油灯周围。
这是给小萝卜点的灯,可不能熄了,免得眼瞎的她更看不见他的美貌!
几息之后,黑袍人双手负于身后,饶有兴致的在屋中巡视,同时对凤归麟循循善诱。
“如果不是凤瑾的师父玄机子,你会被困在这座王府吗?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从古至今,向来就有父债子偿这一说,所以这债难道不应该凤瑾来还么?
“你不是一直想将她囚在身边么,现在有那么多男人围着她转,你不夺了她的皇位,你以为你能轻易得手么?”
凤归麟的目光越来越沉,越来越暗,多日子不曾显现过的暴戾,再次慢慢的从他身上浮现。
他死死的盯着油灯,跳动的灯火映在了他的眸中,照亮了眼底翻涌的血潭。
他眸光幽冷,如同鬼魅,诡异渗人。
见此,黑袍人嘴角微勾,再次添了把火。
“摄政王,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何在天机殿的那几年,你一直没有记忆?”
凤归麟猛然抬起头,双眸充血,宛若要吃人一样。
“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