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凤瑾决定返京。
谷中长老虽不满凤瑾与沈毅刚刚大婚,便要无情无义的抛下丈夫追逐权势,但同时也松了口气。
好歹这暴君不会继续待在谷中,药王谷也不会沾上外边不必要的是非。
是以凤瑾离开当日,谷中众人以长老为首,依依不舍的目送谷主夫人离去,私下却暗早已暗约酒席,打算在凤瑾离开后庆祝一番。
唯有谷主沈毅,一身青衣立在扶风苑下方不远的平台处,望着凤瑾渐远的身影,不言不语。
负于身后的手,握成拳头紧了又松,周身孤寂与忧郁上涌。
最后敛了下眸子,回想起凤瑾与他告别的场景,深吸口气,嘴角慢慢扬起淡而温柔的笑意。
“小神医,我对与你初识不悔,相伴不悔,重逢不悔,救你不悔,成亲不悔。
“只是,我小气得很,被人设计了这么多次,有好几次九死一生,我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而且,我真正拥有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我无法看着谋害了我的人,满脸得意的侵占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我听见你与谢玄的谈话,说我命不久矣,不久便不久,但属于我的东西,别人一分都别想碰!
“小神医,保重。”
“瑾儿,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夫君,或者相公?”
“小神医,小相公。”
凤瑾单眨了下左眼,整个人灵动又调皮,就像他们相携江湖时一样。
“小神医,小相公……瑾儿啊瑾儿,你能不能别加小字,我可一点儿也不小。”
沈毅无奈的叹着气,转身往扶风苑走去。
平台没了人影,却有清冷寂静留在那里。
沈毅在这里待了二十几年,早已习惯了药王谷的冷清,可如今他却觉这冷寂得让他有些不适。
“谷主,逍遥派传信,说魏小姐在来药王谷的路上被劫匪绑走,至今下落不明,希望我们能帮忙寻找。”
沈毅刚拿起医术,白芨就急急忙忙的闯进了书房,打散了他刚聚起来的注意力。
沈毅不喜的皱了下眉,慢慢将医术放到面前的书案上,沉声问道:
“你是说魏千雪在半路被人劫走了,那进到药王谷的是谁?”
熟悉他们幼时的事,言行举止又找不到漏洞,如果那人不是魏千雪,那她到底是谁,来药王谷又有何居心?
这几日他不是忙于大婚,就是忙于寻找救治之法,一直没空留意魏千雪的情况。
现在想来,清澜院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动静传来,实在有些奇怪。
毕竟以魏千雪好动的性子,是绝不可能安安分分的待在院子里的。
沈毅想了想,又问:
“那现在清澜院的那位又在何处?”
白芨将头一低,深感渎职的回道:
“我……属下,不清楚。
“属下问过派去清澜院伺候的人,那几人异口同声的说,当日下午他们就被魏小姐撵出来了。
“又赶巧遇上他们照看的药草成熟,所以他们干脆就将魏小姐抛之脑后了。
“谷主,你是知道的,谷中人对药草很是执着,就算家里失火了,他们也都得先把药草侍弄好了才会回去。”
沈毅心口一堵,顺手就想将桌上的那本医术砸去。
好在他对医术的宝贝,这样的冲动只是一瞬间的事。
“我药王谷进出都有人严密把守,然而如今一个大活人在谷中失去了踪迹,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白芨,你这执事当得真好,真不枉本谷主对你委以重任。”
沈毅眯眼笑了笑,露出了森森白牙。
白芨后脊一凉,不由都想起那日凤瑾从卧房里走出来,邪肆一笑后就将他劈晕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