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剩下的三分茶水,还冒着热气。
茶未满,并未凉,人却要走了,还留下一些难以捉摸的迷雾。
凤瑾沉下眸光,声音微凉:
“摄政王府的怪火,是不是与你有关?”
白色的衣摆落在门槛上,在上边停留了一瞬,又潇洒的飘走了。
即使傅文清什么都没说,凤瑾也从停顿的那一瞬,窥出了当中的破绽。
无论幕后之人是谁,那火都与傅文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说,与天机殿有关。
摄政王府的阵法都是天机殿不传于外的法门,除了天机殿门人,谁也没有本事能操纵那里的阵法。
可如果真与天机殿有关,他们又为何要这么做?
对了,凤归麟现在身在何处?
凤瑾透过外间走廊的窗户,看着底下议论跑偏的众人,皱了皱眉头。
想着事情已经交给谢玄处理,便披好披风,戴上斗笠,避开众人的视线离开了茶楼。
当茶楼中的议论传开之后,刚从外回到府邸的凤颖,瞬间阴沉下脸,不由分说的召来负责事宜的老邪,一顿拳打脚踢。
待气儿勉强消了,人被责打的人,也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我让你办事,你就是这样办的,嗯?
“石人头里怎么会出现我的模样,你是想诅咒我,还是想让天下人认为我不祥?”
枯瘦老者捂着胸口,艰难的咳嗽着,凹陷的脸颊上,遍布着血痕,显得极为骇人。
见他不回应,凤颖怒而冷笑,转身蹲在他的旁边,手握成鹰爪,死死的捏住了他的爬满了白色、褐色斑点的脖颈。
“我念着多年来的情分屡次饶恕你,你却屡次破坏我的计划,老邪你说,你这是在与我对抗么?
“我告诉你,任何与我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死死的收紧手掌,随后嫌恶的松开了手,目光一沉就远远离开了老邪的身边。
只见那褶皱的皮肤之下此起彼伏,发黑的鼓包在他周身不停的窜动,片刻之后鼓包炸裂,腥臭的污血溅了满屋。
凤颖恶心的掩住口鼻,目光冷然的离开了屋子。
“把里边处理一下。”
走到门外,对立于雕塑的宋屏吩咐道,然后便大步离开了王府。
关于桐乡镇异象的事,还有人在头疼。
楚府大厅,楚辞头疼的看着两侧争论不休的大臣。
凤瑾生死不知,凤归麟下落不明,凤颖为了给人不恋权位的假象,一直推诿主持大局之事,所以只能由身为丞相的他暂代朝政。
底下几位大臣的来意,他是听明白了,无非是担心矿山中被干雷炸出的石头人,与上天示警相联系。
希望他能在凤颖声望被削之前,主动上奏推举凤颖成为新帝。
不过他不太明白,这些人凭什么认为他会帮助凤颖?
“楚丞相,你就别犹豫了,我等都知道你心怀天下,眼下让逍遥王登基是最好的选择!
“先帝就只有陛下与逍遥王两条血脉,如今陛下意外驾崩,就只剩下逍遥王有资格继承帝位,你还在思虑什么?”
“是啊,楚丞相,现在大禹乱局纷纷,动乱无比,燃眉之急是震慑别有用心之人,稳定住朝局。
“我严重怀疑,这次石人头的事件,是周围的弹丸小国们搞的鬼,它们一直觊觎我大禹肥沃的国土,如此就是想让我大禹分崩离析!”
楚辞揉着太阳穴,耳边听着众人语重心长的劝慰,心情越来越沉重。
他一直以来的理想就是辅佐凤瑾重振大禹,开创安平盛世,从没有想过会协助其他人登基称帝。
这一点,应该很多人都没有想过,祖父肯定更是如此。
祖父唯一认定的女帝只有凤瑾,这几位大臣说得又在理,但逍遥王心机太深,藏得也太深,她不会是一个心怀百姓的好帝王的。
可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是在这等危急的时刻,他到底该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