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谢玄没有让凤瑾失望。
“巫族一系,自与医药一系彻底分开后,就销声匿迹。
“我听老一辈提过,巫族中人有占卜之能,能观过去未来,至于对比事实,到底是夸大其词,还是胡编乱造,便不得而知。
“君上应该是北边来的,我记得很清楚。”
因为那日,他被要求停止在梅花桩上踏行,开始在倒插的刀尖上练习轻功。
他从上边摔下来好几次,幸得严苛的训练,让躲避成了下意识的行为,于是在刀林之间,他只是伤痕累累,并无性命之忧。
峪族长走到训练场地旁,少有的露出了慈父的模样,伸手召来狼狈不堪的他,用拇指为他擦拭着脸上脏污。
“玄儿,你的宿命还是来了。”
“父……族长,你们让我拼命的训练到底是为了谁?”
“一个……我谢氏一族歉疚极深的人,一个与你有着夙命般纠葛的人,一个你这一生都要为之而活的人。”
“他现在在哪里?”
“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但,很快了,一年,又或许是两年……”
北方?
凤瑾皱眉筛选,到底是正北,还是以西,以东?
大禹之中没有多少人知道,难道是出了国界的?
大禹王朝为第一任帝王率军横扫六国,合并七国而成,疆域极为辽阔,如果她爹不是大禹人,那可就有些远了!
数万里的距离,竟然都能让人喜结连理,谁家媒婆,那么厉害?
好了,似乎说远了,凤颖不是说两族里的老家伙们逼迫么!
说了这么多,好像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凤瑾哀叹一声虚度光阴,内心却琢磨着下次见到贺察,一定要问一问,他到底与她老爹有没有关系?
千万不要是个什么亲戚,那可就,额……
耽搁了这么久,凤瑾是一点儿困意都没有了,一时又不愿意待在宫里,便让谢玄准备准备,出宫一趟。
浮云巷东的何氏酒馆,围着围裙的豆蔻少女,正忙碌的将凳子倒放在桌上,娇柔的人儿孤零零的支撑着这方酒馆。
门口挂了“打烊”的牌子,门也都被掩上了,哪知门缝逐渐增大,轻响的咯吱声唤回了少女的心神。
“客官,酒馆已经打烊了,您还是明日再来吧。”
听到如此明显的驱赶之意,客人没走,反而静静的站在门口,大门在身后虚掩,悄悄的漏进一小片夕阳来。
小月将抹布一扔,习惯性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准备到门口好生的将人给“请”出去,走到厅堂前方时,忽然走不动了。
“你是,公子?”
仅仅是个身形,她都在一息之后认出了宋屏。
“公子,自那日我听你的话去传信后,回来没有见到你,我便一直担心你安危。
“公子,你这些时日可好?”
小月莲步轻移,到了宋屏的面前。
她已不复当初的羞涩,家中的巨变,让她被迫成为酒馆的老板,每日迎来送往,偶尔被酒客刁难,这都让她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起来。
不过,看向宋屏的时候,眼里依然有光。
几面之缘,竟能让人凭借一个身影认出自己的身份,宋屏心中百感交集,跨步往里走去,侧坐在还未倒放的长木凳上,恶劣的想要吓退这惦念着他的少女。
抬起双手,当着少女的面,缓缓揭下黑色的兜帽,露出那张一半邪肆一半狰狞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