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様,您还好吗？”五条鹤担心地问。

“啊？……没事，我很好……”虎杖悠雨朝他微笑。

“但是，您看起来很困,您的手还受伤了！”

虎杖悠雨默默把手藏到身后。

啊，因为昨天削了五条家的其他人一顿，回家太晚，又没有茶点安抚两个小孩……他被关在房门外面,不准进屋睡觉……

他说是在结界空间的树下睡觉的,睡得不好,还在手上印了一道树根印子……

“没有关系。”虎杖悠雨温和地说，“我们来上课吧，小鹤今天想学什么呢？”

“想,想学剑道……”五条鹤小声说,“可以吗？”

虎杖悠雨：……啊，这个我不会。

于是他只能保持着微笑问：“除了剑道,小鹤还有什么想学的吗？”

“还想学……神乐舞……”五条鹤小脸泛红，“想…跳给神様看……”

虎杖悠雨失笑，“你叫我神様,还想用我教的舞来祭神？”

五条鹤举起小手,捂住脸。

他声音闷闷的，“神様，不喜欢看人跳舞吗……”

“当然没有，舞蹈是世界上最优美的语言。”虎杖悠雨说,“但我只会跳最简单的神乐舞,而且跳起来不好看。”

“是，是我冒犯了！”五条鹤土下座，“我忘记了,神様只用看别人跳舞，自己不用跳，而且，而且……”

虎杖悠雨把他抱起来。

“而且……神乐舞是巫女跳的……”五条鹤再次捂住脸。

“没关系的啦，我没有觉得冒犯。”虎杖悠雨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不过小鹤不需要祭神，也不用学跳舞，你只要做能让自己开心的事就好了。”

“可是……”

可是，为神様献上忠诚与信仰，就是他最开心的事了。

“小鹤昨天晚上有好好睡觉吗？”虎杖悠雨摸摸他的头，“有没有做梦？”

嗯，让别人搬走之后，小鹤的大脑负荷明显少了很多，应该不会再经常疼了。

“小鹤昨天睡得很好。”五条鹤往他怀里拱了拱，“但是没有神様抱着睡觉舒服。”

“嗯……那…今天中午，我们一起午睡？”

“好！”五条鹤身边冒花花。

“那么，我们先来上课吧！今天学数学，如何？”

之前小鹤用出的那个苍是在自己咒力引导下完成的，无下限的使用需要学高数甚至量子力学……悟告诉他的。

当时，杰一脸“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然后愤恨地去啃数学书了。

虎杖悠雨没有读完国中，但幸运的是，他曾出于好奇学过高数和物理。

（他曾经想自制一个枫丹常见的自律机兵来着，然后失败了，当然这点可以忽略不计。）

事实证明，或许六眼的拥有者真是天生的理科天才，一个上午下来，五条鹤就跳过加减乘除甚至

立体几何，在学导数了。

虎杖悠雨：好像有点压力山大。

“神様，我算出来了！”五条鹤举起手中的稿纸。

一眼看去，公式和演算过程排列整齐，甚至没有涂改和计算的草稿，结果……也是对的。

虎杖悠雨：可以把好像压力山大的好像去掉了。

这次真是他见识浅薄了，六眼的算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强，怪不得悟用无下限就跟喝水一样轻松。

“小鹤真棒，饿了吗，想不想吃点心？”他微笑道。

（内心os：救命，本以为到导数已经可以用好久，我没有准备更多的教案了。）

五条鹤眼睛亮亮的，“想吃！”

虎杖悠雨拿出自己早上过来之前做的和果子，打开油纸，面粉的香气和甜腻的气息争先恐后地钻入人的鼻子。

“哇……”五条鹤的目光根本移不开，双手抓着自己的袖子，看得出来忍得很努力了。

虎杖悠雨自然不会吊着他，“吃吧。”

“谢谢神様！”五条鹤接过点心，“我开动了！”

一大口下去，对普通人来说有些齁的甜味从舌尖传来，五条鹤开心地眯起眼睛，看起来就像饕足的小猫。

“怎么样？”虎杖悠雨有点期待地问。

“很好吃！”五条鹤身边的花花更多了，“比家里做的还要好吃！”

虎杖悠雨松了口气。

他以前一直是按照菜谱做食物的，一克盐也不会多放，这还是他第一次违背菜谱做和果子。

放了双倍的糖。

小鹤一直很乖，学习一上午都没有喊累喊饿，悟上高专的时候可是经常翘课去买喜久福的，三倍甜那种。

感谢小鹤的懂事，他不用像夜蛾校长那样天天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下午，虎杖悠雨决定带五条鹤出去玩。

五条家对此表示反对，但只能屈服在他的淫威下。

虎杖悠雨：龙龙有什么坏心思呢，龙龙只是想和人类幼崽一起去玩而已。

五条鹤对这次出行很期待，但也很紧张。

虎杖悠雨将他抱在怀里，“怎么了，害怕吗？”

五条鹤摇头，“不怕，就是……我很少能出门……”

记忆中，他只出过一次门，是几天前的孟兰盆节，家族带他去看百鬼夜行，告诉他这些妖怪都是他们的敌人。

但群妖乱舞之时，六眼强塞给他的信息使他几近崩溃。他跑了出去，全然不管身后族人们的叫骂。

他不喜欢出门，不管是去人多的地方还是妖怪多的地方。

但是……就是在那场百鬼夜行中，他察觉到一丝不属于任何妖怪或人类的气息，与世间格格不入，虽然只是一瞬间。

直到昨天他才知道，那是在人间游历的神明大人。

五条鹤紧张地抓着自己的手指。如果……如果是神明大人带他出去，他可以接受任何嘈杂的地方……

但与他想象中不同的是，神明大人没有带他去城里，而是去了家族驻地对面的山头。

“神様，我们要去爬山吗？”他问。

“是啊。”虎杖悠雨回答，“这是平安京附近最高的山哦，据说，山顶有万亩花海，朝下便能俯瞰整个平安京。小鹤不喜欢吗？”

“喜欢！”

“那我们现在就上去吧！现在出发的话，还可以在山顶看落日哦。”

“好哦！”五条鹤兴致勃勃，倒腾着小短腿就往山上跑去。

“神様，快来呀！”孩童的声音与风一同飘荡，如溪水中的金铃。

“来啦。”虎杖悠雨心中也轻松许多。

小鹤比昨天有活力多了，看来他不是会被过往的痛苦绊住的人。

山间喧嚣而宁静。

喧嚣是鸟雀的啼叫，夏虫的长鸣，风拂过树叶所发出的奇特音符。

宁静是广阔无垠的天空，微微挠着小腿的草丛，在没有他人环境下的心灵的歇息。

……

虎杖悠雨也快歇下了，心灵和身/体都是。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小鹤倒腾那么远都不带喘的？！而他只是走到半山腰就双腿沉重几乎动不了了！

“神様，你不舒服吗？”五条鹤担心地凑过来。

“……我没事，小鹤渴吗，喝点水吧。”虎杖悠雨拿出包里的水瓶。

“好的。”五条鹤乖巧点头，接过水瓶小口小口喝着，大大的瓶口能把他大半张脸都挡住。

虎杖悠雨趁机用术式回溯自己双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