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其实他这么薅着墨君漓的衣领也很是痛苦费力,奈何他实在不想沾上他身前那滩酒——他等下还想跟着阿音寻个风景好的地方,好好叙两句话呢。
这就万不能像他堂弟这样,不慎丢了形象。
“我冷静个|屁!”少年梗着脖子骂骂咧咧。
候在厅中、只等墨倾韵二人将慕修宁安置好了便回去休息的慕惜辞姐妹两个,只听得屋内一通叮咣作响,混乱中间或夹杂着一两句少年人的骂声。
最终那一铁马扎究竟是没能落上慕修宁的脑袋,墨君漓也被墨倾韵连拉带拽,提溜去了厢房更衣洗沐。
好在两个年龄相若的少年身形相差不多,国公府中又惯不缺没穿过的新衣物。
墨君漓倒不至落得个无物可穿、只得寻两件小厮衣装遮掩一下的可怜下场。
只是慕修宁柜中除了官服,一向唯有大红一色,墨君漓这个平素偏爱淡色衫子的人,便也只能凑合着换上一身大红。
“慕姐姐,阿辞,墨某失仪了。”沐浴完毕的少年眨眼恢复了一派风雅得宜之状,他抬手整理过衣袖,冲着两个姑娘笑吟吟地端了手。
“怎会?分明是阿宁酒醉后失态,这才牵连了殿下——”慕惜音含笑应声,看向少年时的目光温柔又和蔼,“殿下不必紧张,我等也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打从知道他与自家小妹的事,她再看墨君漓时,便诡异地多了两分“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态。
想来是长姐如母,娘亲她去得太早,她也早就习惯了多操上一份老母亲的心。
总之,她现在越看墨君漓,越觉得顺眼可靠就对了。
“好了,阿辞,你陪着殿下在府中转转罢。”少女唇角微勾,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我有些乏了,先回流霞苑小憩一会。”
“好,阿姐,那您好好休息。”慕惜辞看着少女那丝毫不显疲态的面容,乖巧无比地颔了首。
她知道这是自家阿姐想跟着世子叙上两句私房话的意思,却不曾出言戳破,墨倾韵亦从善如流地表示要送她回苑。
庭院之内眼见着便只剩下了墨君漓二人,小姑娘抬眸瞅了瞅难得换了身大红长衫的少年,眼中光色微闪。
她只见过他穿一身滚了金边的暗红,似今日这样耀目的大红,还真是头一次见。
小姑娘偷摸捏了捏袖口,这般秾艳的赤色,将少年本就矜贵的容貌衬托得愈发雍容。
他刚洗沐,那头过肩近腰的乌发还未干透,带着些微的水汽,被他零散散地随意披在了身上。
面颊两侧垂落的青丝,略微遮掩去了少年原本清爽而不显女气的线条,为他的眉眼平添了几分柔和之意,看着竟是有些雌雄莫辨。
这样看,倒像是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妖孽。
慕大国师出神地想着,墨君漓低头瞥见她眸中泛着的亮光,不由颇为自得地一挑眉梢——
他甚少穿这样艳丽的颜色,自然也不清楚自己穿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但从自家小国师眼内流转着的光芒来看,应当还是挺好看的。
啊哈,他就知道会好看。
少年高兴得犹如开了屏的孔雀,乐颠颠飞扬了眉眼。
他耐着得色,小心翼翼压低了头,将一张矜贵精致的俊脸凑到了慕惜辞眼前,故作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好看吗?”
“好看。”小姑娘认真点头,而后一把攥上了少年的手腕,神情愈发诚恳,“阿衍,你穿女装吗?”
墨君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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