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宽大的衣袍下藏着轻便的软甲,劲装内绑缚着锋锐软剑。
走在最前的将军气度仍旧是那般从容,长枪一刺一横间轻松挑飞那无数绵软了的剪。
男人只觉今日的“战神”仿佛有哪里不对,但不待他细想,身子便已随着众人的动作跃下树梢。
临行前在九玄皇室中的训练,早让那动作铭刻进了他的筋肉,等他回神,别在他后腰的两轮弯刀。已然直直劈向了将军的后颈。
刀刃激起一道清风,那风拂动了将军银盔上的红缨,他若有所感,手中长枪顺势一举,挑开一叠剑刃的同时,不偏不倚地拦下了他的双刀。
刀枪相错间金鸣清越,战马扬蹄时将军亦抬了眼,这一个瞬间男人忽然看清了他的面容,这让他的眼瞳不受控地猛然一缩——
那银盔之下掩藏着的,分明是一张尚不及双十年华的少年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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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豁,这次的水灾赈得很不错嘛,小伙砸!”乾平皇城之内,三生殿中,墨景耀翻阅着江淮官员呈递上来的奏章,乐颠颠地笑出了鹅叫。
“眼下江淮的知府和都转运盐使,都在奏折里一个劲儿的夸你德才兼备、御下有方呢,看来老夫的眼光果然没错,这灾让你赈倒算是赈对了,嘎嘎嘎!”
“得了得了,老头,你乐差不多就收收吧,这动静震得我脑瓜子都嗡嗡了。”墨君漓嫌弃挥手。
他没好意思告诉他,那奏章已经是被他按着删了不少溢美之词后的。
原本那帮州官在折子里夸得更为离谱,将他吹得是天上有、地上无的。
他看那么夸搞不好要惹出是非,不得已在离开江淮前的两天,押着那帮人连夜猛改了数次奏折,这才总算有点人样。
“嘿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爹我这是替你高兴!”捧着奏折的云璟帝当场玩了出吹胡子瞪眼,继而又美滋滋地换了本新的折子看,“要说我儿子就是像我。”
“瞧这小灾赈的,多好,多利落!”
“妙啊,真妙,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你都给想全了,这下好,这下是真一步到位,后续都不用朝廷继续往那头调人了。”
“看来,我这些年给你的那些银子,还真没白花。”
墨景耀这会看着自家倒霉崽子,那当真是一万个顺眼。
要不是墨君漓今儿回来的时候实在是忒晚了些,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些奏折装框裱起来,挂城墙外头!
嘿嘿,这可是他儿子第一次出京干活儿,一干就捞来了这么大的功绩,他倒要看看,朝堂上那些不开化的老顽固们,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小灾。
江淮那么大的洪水,这混蛋老头怕不是对“小”有什么误解。
他是不是觉得,他赈这灾挺容易的?
墨君漓麻了,他突然想把这些年囤粮积攒下来的账单统统甩到他脸上——
让他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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