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中市东侧新开了个戏园子,下午恰有一场大戏,我提前定下了雅间,刚好能带几个人。”墨君漓微笑,那戏园子新开为真,下午有戏也不作假,只不过雅间没定,但他有个固定的预留包厢——左右那戏园子就是他开的。
“如此,便叨扰殿下了。”慕惜辞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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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伶人们唱腔婉转清丽,台下看客们声声叫好。
慕惜辞杵在包厢里心不在焉地胡乱打了两个拍子,墨君漓见此闲闲一点座椅扶手,端了茶杯:“慕小姐觉得这出戏唱得好吗?”
“说实话,惜辞听不出好坏。”慕惜辞目光诚恳万分,打前生起,她便对听戏提不起半点兴趣,甭管你是昆腔秦曲还是评越黄梅,总之那调子落进她耳中都分不出来个个数。
她反倒觉得那三弦子和二胡的音色分明透亮些。
唢呐和手锣也行,反正都比戏文强。
“噗。”墨君漓没绷住,一口茶吐出去半口,燕川见状连忙钻出角落,上前给他顺了顺背。
“小姐当真是有趣极了。”这还是他两辈子以来,头次见到不喜欢听戏的世家贵女。
便连墨绾烟都爱抱一盘子瓜子花生,蹲在台下眼巴巴盯着台上的戏,有时哪句话不慎触到了小姑娘脆弱敏感的神经,还要吧嗒吧嗒抹上两斤泪。
“……我便当是殿下在夸奖惜辞了。”慕惜辞扯扯嘴角,不想说话。
不喜欢听戏,这能怪她吗?要怪就怪她师父,还有墨书远那个蠢货。
前生她山上得早,一呆又是六七年——道观里哪来的戏曲?能有个古琴笛子之类的,陶冶陶冶心性就不错了。
等到下了山也是白扯,她回京时慕国公府都快要塌下一半了,她二叔惯来耳根子软,脾气弱,萧淑华掌控着整个国公府,她在府中说不上话,又赶上二哥丧命沙场,索性直接转头上朝堂死磕去了。
真上了朝堂,更没空听什么春秋大戏,墨书远那犊子几乎是给她当畜|生使唤!
南疆打完了去大漠,大漠回来又攻上北疆,她在朝领兵十一年,休息的日子加起来就没超过三个月,别说听戏了,有功夫好好算两卦大运那都是谢天谢地!
哦,每次算完此间大运她还得在床上瘫个十天半个月的,四舍五入她就没休息过。
……这么一想好气哦。
慕惜辞唇边的假笑凝固了一息,她突然想直接抄到五皇子府去,二话不说,拎起墨书远就给他一顿暴揍。
可惜她暂时还打不过那小|瘪|犊|子。
罢了。
慕大国师泄了气,老老实实瘫进椅子里,继续研究她的二胡和三弦。
这小姑娘……怎么一惊一乍的。
活似犯了什么不治之症。
倒是蛮可爱。
墨君漓掩唇低笑,强行按住了想跟慕文敬抢女儿养的心思,抬手撸了把慕惜辞的脑瓜,毛茸茸的触感令他弯了眼:“慕小姐,明日便是上元宫宴了。”
“您准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