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离去的背影从容又果断,慕诗嫣盯着他,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
她从未想过,在自己解释了先前国公府锦鲤池慕惜辞落水一事后,墨君漓竟还能这般冷淡的对她——究竟是她长得不够美,还是姿容仪态不够柔弱,没让人生出满腹的保护欲?
慕诗嫣用力捏了捏拳,她自认容貌上乘,虽比不得慕惜音那等生来国色,也称得上是一笑倾城的美人。
再加上她多年来在琴棋书画堆里熏陶出来的才情气质,配上面上精心化就的妆容和欲语还休的含情泪眼,慕诗嫣觉得,这天下应该没有哪个男人,能对着这样的她冷面相待。
——就算是墨君漓也不该例外!
所以这位七皇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不能是他压根不喜欢女人吧?
少女眼中禁不住生出了浓浓的怀疑,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这方面吃到如此惨烈的败绩,她咬咬下唇,重新深呼吸一口,而后提起裙摆,二次追上了前方的矜贵少年。
“殿下。”慕诗嫣轻呼,语调中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急迫之意。
墨君漓对此充耳不闻,顾自向着那设宴大殿走去,慕诗嫣见此一咬牙根,横着心,几步大跑,直接拦在了他身前。
“慕二小姐这是作甚?”墨君漓微挑眉梢,下颌轻抬,以近乎轻蔑的姿态略俯视着面前的豆蔻少女,眸底渐渐泛了霜。
他原以为这根烧了苗锦葵精要跟他谈点什么,结果竟还纠结着上个月小丫头落水的事,他算是想不通,面前这姑娘脖子顶上的那玩意是单纯用来喘气儿的吗?
脑花都被下水给塞了吧!
墨·暴躁的一批·君漓在心中骂骂咧咧,慕惜辞落水一事的确是他与小丫头联手演出来的一场好戏,为的就是坑这位慕二小姐,可在那件事里,她当真是清清白白的吗?
不见得。
少年想着愈发阴沉了脸,他虽不清楚小丫头那日是拿什么法子激怒她的,但他知道,若非慕诗嫣本就对慕惜辞怀了满心怨怼,即便被人气昏了头,也不会伸那个推人的手!
那石桥才多宽?池水又有多深!
哪怕是位成人,冷不防被人推一下都有可能歪进水,何况是个轻飘飘的十岁丫头!
再说了,是不是谋害堂妹的恶毒之辈,她慕诗嫣心里就没个数吗?
那匪首可还在他听澜水榭的地牢里关着呢!
还有他前生在乾平皇宫之内翻出来的那些东西……
墨君漓闭了闭眼,前世的慕惜音不光是被人折磨死的,或者说墨书远在一开始并未想让她死。
他是想留着她,好从她口中套出来能驱使慕家军队暗语,拿到那块藏在国公府里的备用军令,由是彻底掌控住归属于国公府十五万精兵。
可自小在国公府长大、饱读诗书的慕惜音又是何等的冰雪聪明?
她早在嫁进五皇子府时,便看透了墨书远那一腔花花肠子,无论他如何威逼利诱,她都不肯吐出半个字。
碍于她当朝贵妃与慕国公遗孤的身份,墨书远不好行事太过,一度想要放弃,是前世的慕诗嫣自告奋勇上前,秉着为墨书远“排忧解难”的由子,亲自接手审问了慕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