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眉目微凉,他本不想掺和朝中立嫡议储之事,即便他与墨君漓兄妹的关系颇为不错,先前也从未想过要站谁的队。
毕竟晋王府攥有皇城两万禁军兵权,按理应只效忠于陛下——帝王要立哪位皇子为储君,他们晋王府便扶持哪位皇子。
但……某些没什么自知之明的人,万不该将心思打到阿音的身上。
他的姑娘该一辈子平安喜乐,即便他知道他们大抵注定是有缘无分,她也不当变成皇子们争权逐利中被牺牲的可怜筹码。
他们既有胆子打她的主意……那就休怪他也与他们学一手私仇公报。
墨倾韵略一抬眼,惯来温润的面容,罕见的显出两分冷峻之色。
慕修宁听闻是云璟帝的意思,当即没了意见:“既是陛下的意见,那我等臣子,自然照做便是。”
“说来也是,朝中那几位,的确是该被敲打一番了。”红袍少年勾唇嗤笑一声。
他一向觉得以当朝相爷为首的那一派文臣脑子里有病,整日不去关心百姓生计,反倒可着与他爹计较,两者明明风马牛不相及,也不知他们在争些什么。
就不怕汲汲营营了一辈子,到头来皆化作一场空。
他看他们上哪儿哭去。
“谁说不是呢。”墨倾韵淡声道,整理过衣衫后,他转身冲着少年微微摆手,“走吧,小公爷,咱们该去寻七殿下他们了。”
“啧,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小妹还跟着那小犊……”慕修宁脸色一变,下意识便想骂一句“小犊|子”,好在他的脑袋尚且清醒,那三字不曾脱口,就被强行拧了过来,“咳,还跟着七殿下一起呢。”
“这眼见着要入午时了,快喊上乐绾,别等着过会误了时辰,再让阿辞落了单。”
午膳时间本就要男女分席,若墨绾烟再不跟着过去,他小妹定然是要受慕诗嫣等人的气的。
那可不行,阿辞孤身在外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回了京城,她可不是回来受这等鸟气的!
红袍少年思索中不由沉了一张脸,他匆忙扔下手中劲弓,大步流星踏出靶场,推着墨绾烟便向着诗会主场走去。
“慕明远,你这发的什么疯,皮痒了不成?”原本在靶场边上思考人生、顺带给场中两人望风的小公主不明所以,她只觉自己被人赶得莫名其妙,掌心不禁发了痒。
“皮痒了就直说呀,姑奶奶我揍你肯定不带放水的,保准让你当场变成猪头!”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谁有心思管那个。”慕修宁忍不住将白眼翻上了天,“这都快午时了,我妹还跟着你哥在一块呢。”
“等下午膳,你想让她自己园子里去不成?”
“这么快就午时了吗?我没有注意。”墨绾烟蹙眉,瞪着眼反应了片刻,继而反客为主,一手薅了慕修宁,另一手捉了自家堂兄,步子迈得像是要飞。
“你怎么不早说?快快快,趁这阵子主场的人还不算多,呆会人多起来更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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