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两个术士,倒毋需畏惧,毕竟她给老货塞上的那符便是驱邪避煞的,术士的手段总归就那么几种,有那符在,基本就能保他安然无恙了。
可若是另外两个……
大漠的巫咒和南疆的蛊毒,这两样东西,一个比一个令人防不胜防,就算有符护身,也难能保他万全。
不行,她果然还是得去江淮一趟。
小姑娘的眼神愈发坚定,慕惜音瞅见她的神色,猜透了她心中所想,忍不住敛眸叹息一口。
“你若想去,那便去。”少女略略绷了唇角,“我手中还有父亲走前留下的一方军令,可调动的人手不多,却也能喊来几人。”
“这样,你先回轩收拾东西,我让他们随你一起去。”
“不必了,阿姐,我自己一人赶过去就好。”慕惜辞摇头,“我一走,这京中便当真只剩您一人了,您还是将他们留在身边比较好。”
“何况……墨书远那边大抵是动用了术士,只我一人尚可进退自如,多带两个,顾忌太多,束手束脚,反而不美。”
慕惜辞耐着性子仔细分析着利弊:“再者,阿姐,这京中盯着国公府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不宜行这么大的动作。”
“您派人随我去江淮,不如派人先将我送去京郊道观——我与那边的道长相熟,供些香火,借一处禅房,还可趁机从观中后门溜出去。”
“如此,您对外只说我去观中为北疆的战士们与江淮的百姓祈福,一求父兄早日率兵得返,二求大水早日尽退,近些日子不在府中就是了。”
“可只你一个,能行吗?”慕惜音眉头不展,“阿辞,我不想见你受伤。”
天灾时节,天下乱世横生,百姓失所,保不齐便有人活不下去,索性落草为寇——生着水患的江淮可不是什么太平地方。
“没问题的,阿姐。”小姑娘重重颔首,“我可以乔装成江湖的少年侠客,再带上短剑和匕首,这样行事方便。”
“加上我年纪小,只要行事注意着点,别人是辨不出我究竟是男是女的。”
“阿姐,您放心,阿辞有自保的能耐,而且只要七殿下那边破了命劫,我便立马返程。”
“从官道一路骑马去江淮,中途换几次马,最多三日就能赶到地方,若是动作快一些,应当月中就能回府,不会耽搁太久。”
“那……你手头的银子还够用吗?”少女不放心地仔细问着,“要是不够,我这还有些体己。”
“盘缠千万要带足了,路上一定不能饿着冻着。”
“够的,阿姐,半个梦生楼都是我的,我哪里会缺银钱?”慕惜辞道,“阿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行,那你回去收拾东西罢,我这就给你安排马车。”慕惜音点头,“你路上小心。”
“好,阿姐,我记住了。”小姑娘应声,话毕又如同她来时一般地匆忙出了流霞苑。
少女看着她的背影,眸中浮起了点点茫然——她虽不曾修习过玄门易术,可她方才看那星盘,也没感觉到紫薇垣有什么异常呀。
那些星辰是略暗了些,却没见什么煞气,看起来反倒生机勃勃的。
这小丫头,该不会是关心则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