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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37章二更合一 偷吻。

热气上涌, 谢稹玉的脸都红了,呼吸都一滞,捏着杯子半天吭不了一声。

桑慈的脑袋是有些不清醒的, 一页翻开看了许久, 只觉得画册上的人丑得不堪入目。

她的语气嫌弃得不行:“真丑。”

一把就将那图册丢在一边。

谢稹玉垂眸扫了一眼, 将手中杯子递了过去:“喝点水。”

桑慈抬头看他,盯着他那张好看的脸看了足足有三四息的时间,才心满意足地接过杯子, 低头喝水。

混乱的脑子里想着, 还是谢稹玉好看!

“还要吗?”谢稹玉等她喝完水又将空杯子接了过来。

桑慈点头:“要!”

谢稹玉又给她倒了两次水,见她脸色通红,十分困倦的模样, 低声道:“睡觉?”

桑慈又点头, 躺了下来, 自己将被子往身上一拉。

今日的她极为乖巧。

谢稹玉还没见过她喝了酒后如此安静的模样,坐在床沿,替她掖了掖被子。

桑慈的眼睛忽然又睁开, 看着谢稹玉道:“你别走。”

她的语气颐指气使, 十分娇纵。

手也从被子里伸出来,拉住了谢稹玉的手, 看着他重复道:“你别走。”

她的声音很轻, 像是梦话里的呢喃。

“我不走。”谢稹玉认真回她, 不论她是醉了还是梦话。

桑慈又睁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仿佛是确定他不会走,才重新闭上了眼睛。

她睡意酣浓,但谢稹玉却无多少睡意,他今日才从外面回来, 本是想和她两个人待着的,哪知道江少凌会带了那些人过来,晚上都没有与她好好说过话。

谢稹玉捏了捏桑慈的手。

掌心的茧子厚了一些。

他的目光又不受控制地朝着桑慈的唇瓣看去,好几息后才别开了眼,无意识地舔了下唇。

那本被桑慈丢在床尾一角的图册就这样再次落入谢稹玉的眼中。

图册封皮是很普通的蓝色,却是丝帛制成。

骨节分明的手捏住那本图册,拿了过来,打开之前,谢稹玉又看了一眼桑慈,见她脸颊红扑扑的,睡得沉得不能更沉,才垂着眼打开了图册。

他看得并不快,点开第一页时,捏着画册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很快翻到第二页。

每一页上都是精妙绝伦的画,细致到肌肤纹理都清晰可见。

他一页一页翻过去,动作不紧不慢。

“谢稹玉……”

睡梦中,桑慈小声喃喃了一声,细弱的声音带着丝睡意与哭腔。

谢稹玉原本平缓的心情忽然一顿,呼吸急促了一瞬,转头朝桑慈看去。

却见眼睫颤动得厉害,眼角沁出了泪珠儿,他立刻放下书,凑过去轻轻拍了拍桑慈的脸,“小慈?”

桑慈没睁眼,仿佛还沉浸在梦中,眼睫湿润,看起来委屈又难过,还有一些害怕。

“小慈?”谢稹玉皱眉,又喊了她一声。

“谢稹玉……”

她又呢喃了一声,仿佛是抽泣的声音。

这一声听得谢稹玉心里一绞,他侧躺了下来,手撑在枕头旁,凑近了一些,在她耳旁喊:“小慈,我在。”

她的脸近在咫尺,谢稹玉微微低头,吻去了桑慈眼角的泪珠。

咸咸的。

她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泪一直不断从她眼睛里滚落出来,神色也有些苍白。

没有往日的神气、傲娇,也没有半点倔强,是那样委屈。

谢稹玉亲吻着她的眼睛,将那些泪珠都含下去,嘴里轻喃着:“小慈……”

也不知是他的轻声安抚令睡梦中的她心情平稳了下来,还是那梦中令她悲伤的事情已经过去,桑慈的眼睛里渐渐没有泪珠再滚落。

谢稹玉却依旧啄吻了几下,高挺的鼻梁蹭到她眼皮,她的眼睛周围好像更红了一些。

他今日也饮了酒,虽然没有桑慈喝得多,但此刻他觉得自己也已经醉了。

他枕在枕上,看着桑慈,忍不住身体又靠近了一些,隔着被子将她小心抱住。

谢稹玉盯着桑慈红润的唇看了会儿,眼眸深邃。

“小慈?”

回应他的是桑慈绵长的呼吸声。

谢稹玉倾身过去,呼吸倾洒在彼此脸上。

他微微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八月的天,是闷热的。

谢稹玉的身上更是滚烫火热,隔着被子都将温度传了过去。

桑慈做了一夜的梦。

开始时,她梦到了自己被困在黑暗里,她总是梦到那些,梦到谢稹玉一夜白头,梦到他抱着自己死去,梦到他不停在她耳边叫她的名字可她又无法给出回应。

后来,她又梦到自己被一条滚烫的蟒蛇裹住,动弹不得。

睁开眼睛时,桑慈还有些恍惚,盯着床顶纱帐看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眨眼睛,坐了起来。

头疼得像是要从中间裂开,她忍不住按了按额心。

余光扫到四周发现是在舍馆内,而不是青云台上,昨晚上……和谢稹玉的那一群朋友们还有张钦余几人一起躺倒在那儿。

后来是谢稹玉带她回来的。

然后……然后……桑慈忽然想起来李扶南给的画册,忙紧张地在床上找了一下,最后在床脚看到那本蓝色封皮的书,忙拿了起来。

昨晚上她好像翻开看……

吱呀一声,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桑慈抬头,看到谢稹玉端着碗东西从门外走进来,小藤妖跟在他后边探头探脑朝她看来。

她心里一紧张,赶紧把图册往芥子囊里塞。

“醒了?”谢稹玉察觉到视线,也抬头看过去,扫到了她的小动作,眼睛一颤,只当没看到。

他的视线在桑慈到现在还有些红的眼角和比往常红润的唇停住了一会儿,才微微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又说了一句:“我煮了甜汤,一会儿喝了醒酒,还有,小藤要见你,我带她过来。”

桑慈抱着被子点点头,眉头还皱着,头疼得很。

谢稹玉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将甜汤递过去,“头疼?”

桑慈嗯了一声,由于图册,莫名心虚了一下,但看谢稹玉神色坦然,心里松口气,估摸着昨晚上后来她就睡着了,他也没看到那图册。

接过碗,余光还扫了一眼爬到床沿的小藤妖,抬手摸了摸她的芽苗。

甜汤是温的,桑慈一口气喝完,又把碗塞回谢稹玉怀里,嘟囔着:“大师兄的酒后劲真足!”

说完,她转个身,往谢稹玉腿上一倒,闭上眼理直气壮道:“我头好疼,你给我按按!”

谢稹玉垂眼看了一眼理所当然对他指手画脚的桑慈,目光又落在她的眼皮上,眼睫轻颤了几下,伸手。

修长的带着厚厚茧子的手触摸到皮肤其实不舒服,但桑慈就是喜欢。

“昨晚上做了什么梦?”谢稹玉在她最舒服没有防备的时候忽然问道。

桑慈眼睫一颤,睁眼看过去。

他幽深的眸子望进她眼睛里,专注地只映着她一个人,“你一直喊我名字。”

虽然梦到的是让人不快乐的东西,但这话从谢稹玉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

桑慈不想告诉他那些不快乐的东西,她已经过了那个迫切想让他知道前世一切的时间了,她希望这辈子的谢稹玉不要背负那些痛苦的记忆。

她一个人小心藏着那些他的爱意就好。

她故作娇羞仿佛羞于提起的模样,哼了一声别过头,“我做什么梦你都要管?”

“你一直喊我……”谢稹玉盯着她。

桑慈打断他,“所以昨晚上你一直在我这儿?”

谢稹玉睫毛微颤。

她不愿意提起。

他看着她:“你一直抓着我的手,不许我走。”

是吗?

桑慈狐疑地看他,心里却是信的。

谢稹玉点头,再次肯定:“你不许我走。”

“所以你守了我一晚上?”

桑慈心想,那岂不是她说的梦话他都听到了?

谢稹玉再次点头,“所以昨晚上你到底梦到……”

桑慈用郁闷的语气打断他,“梦到了一条大蛇一直裹着我,又热又闷。”

谢稹玉:“……”

他闭嘴了,不再追问。

……

随着谢稹玉回来,最高兴的人就是江少凌了,总算可以睡懒觉,晚上也不会被拉着修炼。

因为他那娇纵蛮不讲理的小师妹只会缠着师弟修炼。

偶尔他去剑馆时,就会看到桑慈拿着把木剑和师弟喂招,脸上都是汗,周身溢出的灵气令她脾气也有些暴动,好几回那剑势带着杀气。

“她……很奇怪。”

这天,江少凌又去了剑馆,忍不住在桑慈和谢稹玉喂招的不远处站了会儿,凝神看着桑慈的剑,就听到耳旁传来楚慎低沉的声音。

“怎么?”

江少凌眉头一挑,目光温吞地看过去,想听听看这位天英榜第一的剑霸是什么看法。

楚慎皱眉,摇了摇头,声音冷沉依旧:“我说不清楚,她没有筑基,依照练气境的水平,她不该有这样的剑势,仿佛……”

“仿佛她自己就是一柄剑?”江少凌接过了楚慎的话。

楚慎点头,看着剑馆中桑慈和谢稹玉的对招,眉头皱着:“谢稹玉习的剑法必定比她更多,变化多端是正常的,他既细腻,又大开大合,对手稍有不慎就会跟不上他的节奏,但是桑慈……即便谢稹玉没用灵力,她能跟上这节奏……听说她灵根不行?”

江少凌忽略了楚慎最后一句,只看着两人手中的木剑,温声道:“我师妹,看起来剑道天赋并不比师弟差。”

“你从前不知道?”

江少凌叹气,多少有点为人师兄的惭愧:“确实不知,极少在流鸣山看到她与人切磋,故不知她剑术天赋。”

“就这两日,她要筑基了。”楚慎直接道。

江少凌看着前面桑慈的剑被谢稹玉打飞,满脸是汗,叉着腰气呼呼骂他的样子,笑得温和。

“桑师叔要是还在,定然很高兴。”

剑馆里,桑慈和谢稹玉不知道有人看他们喂招,她这两日脾气越来越大了,灵气已经不受控制地从肌肤溢出来。

甚至能影响到周围的草木,或催生开花,或瞬间枯萎,就连小藤妖这两日都害怕她,躲在花丛里不肯出来,当然了,她要是离开舍馆,小藤妖再害怕都要钻进她袖子里。

就比如这会儿就在她袖子里发抖。

当然,带着也好,溢出的灵气也有益于小藤妖修炼。

可她就是还没筑基。

刚才又被谢稹玉打飞了剑,情绪就克制不住了。

桑慈气呼呼道:“不打了!”

谢稹玉没脾气地弯腰捡起地上的剑,看她修炼得满脸通红,鼻尖额头都是汗,又自己和自己较劲,无奈又好笑,还要忍着不被她发现,“那就不打了。”

桑慈就瞪他:“你说不打就不打?你以为我是你,剑道天才,流鸣山小剑仙!”

其实冲他喊完她心里就后悔,可她克制不住脾气。

当然按照她的脾气也绝不会随便低头道歉,只抬着下巴,凶巴巴地看他。

谢稹玉却说:“于剑道上的天赋我不如你。”

桑慈自然是不相信的,只当谢稹玉在哄她。

谢稹玉是当世被公认的剑道第一的天才,楚慎即便如今是天英榜第一,可天赋上不如他,且上辈子那魍魉一直这么说,最后他的实力,她亲眼看到了。

她控制不住翻了个白眼,“再哄我就三天不和你说话!”

桑慈三天不和他说话的杀伤力巨大,谢稹玉决定保持沉默。

“走吧,回去了。”

桑慈一个人站了会儿,吹了会儿傍晚的风,努力克制了一下脾气,又朝谢稹玉走去。

路过他时,谢稹玉抬手,牵住她的手。

刚练完剑,两人的掌心都散发着潮湿的热度。

桑慈象征性地甩了一下,就任由他牵着走了。

谢稹玉拿出帕子细细擦了一下她的手心,看了她一眼,忽然道:“我们现在去栖凤池。”

上次因为灵根在栖凤池那儿引来了劫雷,青陵长老们虽然怀疑是她换灵根引起的,但同时也怀疑是池底镇宝招来的劫雷,如今又临近栖凤盛会,所以那儿每日都有长老看着。

桑慈不想去。

“不去。”

谢稹玉难得不顾她意愿,拉着她上了他的剑。

“那儿灵气足。”

桑慈早就猜到谢稹玉的意图,但是听到他淡声说了这么一句,忍不住笑了。

越想越好笑,哼道:“谢稹玉,你可着劲儿薅这一只羊毛啊!”

谢稹玉淡定无比,静静看她,眼底浮笑:“去不去?”

“去啊!怎么不去了!”桑慈踩着小行剑,问谢稹玉:“要是长老问我们去那儿做什么,你怎么回?”

谢稹玉:“栖凤池风景优美,我心向往之,故带师妹来看看。”

桑慈又哼一声,“冠冕堂皇!”

等两人到栖凤池附近,果然远远就看到了下方巡逻的青陵长老。

那位长老面生,没怎么见过,但看身后背着一把剑就知道是位剑修。

桑慈拉着谢稹玉藏在一块山石后面往那儿看,忽然问:“你应该打得过他吧?”

谢稹玉无奈按了按额心:“……打不过,长老起码是元婴境巅峰。”

元婴境巅峰又怎么了!

桑慈很不以为然,自信地拍了拍谢稹玉的肩膀,道:“一年后我猜你就要化神了,到时候诸多长老都不如你。”

谢稹玉:“……”

忽然觉得修炼还不够刻苦,现在就想回剑馆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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