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说,他们周家就是这样的规矩,而陈氏的娘家也不敢与周老夫人叫板,更不敢得罪周甫周尚书。
陈珍的话打断了陈氏的思绪。
“我犯了大错,机缘巧合之下被人救回一命。可是我不敢与你相见,更不能回去,毕竟我名声已毁,与四皇子的亲事还没解除,我不能拖累你们!”陈珍含泪说道,
“阿娘,前两日我还梦到你了,我请人打听到你病得很重,就想办法给你传信,见你一面!让你知道女儿还好好地活在世上!”
陈氏紧紧握着女儿的手,不住地点头。
“阿娘你好好养病,我现在立了女户,名字改叫陈珍。”陈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包,塞到了陈氏手里,
“这是我出事之前,你给我的钱票……”
“阿贞,你留着!你留着!”陈氏推给了女儿,
“你没有父兄帮衬,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不易!阿娘省吃俭用惯了,没有要花钱的地方!”
陈珍心里难过,在周老夫人的压榨下,父亲的俸禄全都上交给了周老夫人,陈氏在周家过得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手里的五十两银子,可能是陈氏十几年里,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所有私房钱。
“阿娘,我也不瞒你,我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善堂,那里有吃有喝,里面的人对我很好,要不是他们,我可能早就病死了!”
“自打我下落不明,你就病倒了,一直吃着药!如果身子一直这么亏虚,也会拖累哥哥……”
陈珍不忍提醒母亲,哥哥周应给她新开的药可能有问题。
陈氏看了看身旁站着的周心童,这些日子她们从来没沾过荤腥,周应每次给周心童的银钱,抓了药之后也只能买一日所需的米面。
她收下银票,又拿出一半来塞到陈珍的手里,说道:
“我们娘儿俩都要振作起来,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就当是从头再来,阿娘见了你,这病就好了一大半!”
陈珍叮嘱道:“阿娘,你好好吃饭,病很快就会好了,如今你是周家的主母。你叫阿爹不要闲在家里,如今不在光禄寺了,就去酒楼饭馆找个事情做!”
“这个时候了,就不要拉不下脸面,周家现在是树倒猢狲散,想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陈氏没想到女儿会讲出这一番话,原来的周心贞不懂人情世故,时时刻刻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
果真是磨难使人成长!
经历了亲人的抛弃和暗害,如今换了一个身份和名字,眼前的女孩子也像是换了一个人。
“好,阿娘都听你的!我回去就跟你阿爹说!”陈氏心里很是宽慰,女儿不仅活得好好的,还变得懂事了。
“阿娘,我跟周心童再说几句话!”陈珍对陈氏温声说道。
“好好!”陈氏将身旁的周心童推到了陈珍面前,走到了旁边,看着两个女孩子。
周心童看了一眼走远的陈氏,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阿童,我已经不是周家的女儿,只要你安分守己,替我好好服侍母亲,我会给你一笔银钱!等到你及笄,我会请母亲给你找个合适的人家,我再给你添一笔嫁妆!”陈珍摸出一张五两的银票,悄悄塞到了小女孩的手里,说道,
“不要再给母亲吃药了,也不要相信周应的话,我给你银钱,你买些丝线布料,跟着母亲学些女红,绣些枕巾帕子,日子慢慢就越过越好!”
“记住!你以后再也不是尚书府的三小姐,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不求显赫富贵,只求平安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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