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公身体本来就不适,若徐卿芸生的是恶疾,恐让国公和夫人担心,此时徐卿芸尚在昏迷不知何时才会清醒,送她回去并不妥当。
自然,众目睽睽之下抱她入朱府更是不妥。
思虑之下,只得暂时将人安置在京郊别庄。左右那里只安排了几个老人守着,都是信得过的人,总归是安全些。
才到别庄没多时,徐卿芸便悠悠醒转过来。除了比较困倦之外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坐在床上醒了醒神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好像有些陌生。
下了床,徐卿芸赤脚提着鞋子小心翼翼走着,刻意放轻可脚步观察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房间里的器物都比较简单,除了床和桌子衣柜外并没有多余的花哨摆设,且衣柜是空的,床上的被子仔细闻能发张隐隐有种刚从箱底翻找出来的木腐味道,这个房间不像是有人长期居住的样子。
试着拉了拉门栓,徐卿芸发现房门是可以轻松打开的。
外面庭院里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徐卿芸侧耳听着,听到熟悉之人的声音后心神一松,便不由得莞尔一笑。
原是他带自己来的此处,既如此便不用太过担心了。这样想着,徐卿芸打开房门向外走去。
门开庭院里正交谈着什么的两个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便转头向这叫看来。之间徐卿芸赤脚提鞋站在门口,面色红润有光泽,全然没有刚才昏睡状态下虚弱的模样。
“大人,我看徐小姐这样子应该就是一般的贪睡,不会有什么大的毛病,应该也就不用劳烦宗老先生特意跑一趟了吧?”
这还没来得及去请名医,徐小姐就自己懂事的睡醒了……实际上,闻墨从头到尾都觉得自家大人对徐小姐这是关心则乱。不就是小姐家贪睡了点,说不定徐小姐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呢?怎么就需要动用大人的关系去请高明了呢?
“行了,你下去吧。”
“那宗老先生……”
“徐小姐既然醒了,自然不用麻烦宗老先生再跑一趟。”
闻墨识趣退下,并始眼色带走了院里正打扫的老妇,留给两个人独处的机会。
徐卿芸听着那两个人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朱怀景打算替她寻来一位大夫治病。
宗老先生……徐卿芸暗暗留意这个称呼,既然能得朱怀景这般敬称,想来会是一位很厉害的大夫,或许真的能够看出自己身体上近日的异样。
心里暗暗打算着,徐卿芸面上却不曾显露,见朱怀景走了过来,便主动打招呼笑言道:“朱大人这是将小女子带到了何处?是打算同小女子归隐山林了吗?”
别院后面不远处就是一座座山峦,是京城里抬眼也能看到的景。所以,其实徐卿芸出了房间看到这处景色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大概在什么地方。
“此处是京外别苑……贸贸然带你来此,是怀景唐突了。”朱怀景听出徐卿芸有意避开昏睡一事,便也没有主动提及此事。
朱怀景又看向徐卿芸赤着踩在青石上的一双玉足,顿了顿,提醒道:“夏日炎热,地面受了一日烈日烧灼也灼人的很,卿芸……还是穿上鞋子的好。”
倒不是女子玉足不示以外人的原因才提醒,祁国对女子并没有这般严格的要求,朱怀景更没有此等偏见或者觉得看到女子赤足觉得尴尬。
他啊……就是觉得徐卿芸不该是踩在赤足污地的模样,故而多了句嘴。
朱怀景到井边打了一桶清水,洗干净井边一块平石后让徐卿芸站在那里。徐卿芸两手提着裙边,朱怀景弯腰从木桶里舀干净清凉的井水替徐卿芸冲洗干净双足。
徐卿芸看着那个弯腰舀水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感觉生出几分局促,这般和朱怀景待着,十分不自然。
或许……是因为这次周围没有其他的人。虽然两人行事坦荡清白,但到底是孤男寡女。
这般想着,徐卿芸缩了缩脚,对朱怀景说道:“已经洗干净了,只是还得劳烦怀景替我寻一块擦水的帕子?”
“等着。”
朱怀景放下水瓢,也是知道屋里没有准备什么东西,转身出了院子去寻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