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哪里？”

冷漠肃杀的语气，但遍布天空的黑云都闪烁着危险的白光，仿佛下一秒就会置人于死地。

在雷弧之外，还多了其他的力量。

穆榕在那次跟那道黑影接触后，异能日益强大，肉眼可见的骇人。

调查局无数次建议穆榕封停异能，暂时休息一段时间，但都不被理会。

像台机器。

在听到特定词汇的怪谈现象后就冰冷地出任务。

听到有消失之人的消息后就马上抛下一切事情赶到，回来后更加沉默。

循环往复。

他甚至不再控制自己身上如裂痕一般的纹路，任由它们暴露在外。

但在调查局见到他的专员都不再害怕，更多的是唏嘘和微妙的叹息。

原来任务机器也有人心。

可在血肉刚刚生长出来不久时，就被生生地剜走了。

那些在以前代表着失控和高危的纹路，现在更像是受伤濒死的野兽无法愈合的伤口。

即使知道穆榕强硬地拒绝了调查局的治疗干预，正式离开时，这种情感也没有太多变化。

因为调查局的治疗方案是遗忘。

穆榕看他们都不说话，轻抬手臂，一道沉闷的落雷声响起。

旁边便利店中发出几声惨叫。

店面没有被破坏，但数十道圆柱形像铁栅栏一样将里面的人困在其中。

两个老员工涕泪横流地瘫坐。

小冬看着穆榕，面上震惊和怔愣都有。

原来真的是躲人啊……

纪融：“他在基地内，所以我建议你冷静点。”

纪承源抿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但理智告诉他，既然穆榕已经知道了这几个店员，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时瓷的下落。

都是因为施子昂闹的那一场。

又是一声闷雷的响声。

穆榕只说：“人在哪。”

这次不仅是纪承源，连纪融都没有回答。

但下一秒，站在外墙高处的两人一愣。

隔开平民的防护罩无声无息地开了一个口子，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等他走过后，防护罩的淡蓝色又合拢。

连这件道具的主人纪承源都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时瓷做到了。

但目击这一幕的人脸上却没有任何喜意。

青年周身萦绕着黑色的雾气。

让人心悸的熟悉。

() 就像三年前匆匆赶到那片废墟时看见的残留，零星一点就让旁观者手抖。

祂还是没有放过他。

那些黑雾自然地让防护罩为时瓷让路，盘桓在周围的电弧也是如此，但跟黑雾无关。

远远捕捉到熟悉的气息，就收敛了攻击性，安静地蛰伏甚至卖乖。

穆榕看到了慢慢走过来的时瓷，拨开朦胧的雾气。

华贵的宝石撤去了层层朦胧的遮挡、掩人耳目的光线，终于露出真容。

如无数次想象中，甚至超越想象的美好。

在便利店认识青年的店员已经彻底呆住。

时瓷圆白的指肚被黑雾蹭了下，触感难以形容的古怪，微怔，但依旧说出计划里的台词：

“我只是回来道别的。”

他走到穆榕面前：“我跟那位签订了契约，三年前其实就已经……该走了。”

黑雾安静地漂浮在他周围，偶尔本能地贴碰下青年细白柔嫩的皮肤，任由他胡说。

见它们没有反应，时瓷心头微松。

系统说他直接走到防护罩就会找到过去的方法。

还教他用这套说辞离开。

【只要您这么说，它们一定会配合您】

时瓷原本以为之前那个暗影骑士消失，那个bug留下的影响就应该彻底离开了。

但系统坚持。

果然是真的。

他不需要再去找怪物杀死自己才能完成剧情离开。

还是它本来也算怪物？

浓稠的黑色诡异地涌动，慢慢覆盖青年的身体，好像在吞噬他。

但羔羊那双桃花眼，整幅场景却给人一种献祭般的圣洁。

黑雾好像也因此温柔得不像话。

穆榕想触碰时瓷，但那些对着青年无比柔和的诡异物质，面对别人就是带着腐蚀性的毒药。

心里的感觉让男人感觉不到手指的疼痛。

时瓷的眼睛还没黑雾覆盖，他看到了穆榕的表情。

穆榕最后只是解释：“我没有杀那个老人。”

她会去应该去的地方。

时瓷：“我其实相信你。”

在他刚醒来时就问过系统，它说王阿婆的情绪一直很平静。

这对一个没有太多理智的怪谈来说已经算是难得了。

黑雾覆盖的地方越来越多，时瓷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挺吓人的。最后，他很轻地叹了一声：“抱歉。”

穆榕没有歇斯底里，他们的关系好像的确也到不了那种程度。

但时瓷看着他的表情，莫名就如此说。

没太多智力的黑雾也知道自己奈何不了面前这个人。

甚至察觉到被隐隐反过来容纳控制的危险，带着宝物加速离开。

星辉一样的光芒彻底消散，穆榕无声地按了下胸口。

好似被挖走了一块。

但男人的表情却堪称平静。

好像这么大一翻阵仗只是为了见他一面就满足，垂眸挡住眼底浮动的乌沉色彩。

“不用对我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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