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道不明的情绪牵扯住宣芋,看着郁闻晏，忘了回应董旭尧。
郁闻晏转开头，在宣芋看不到的地方,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暴起青筋，克制所有逾矩的想法。
“小芋，怎么了？”董旭尧以为宣芋没听到,又叫了声。
宣芋抽离思绪，转头说道：“来了。”
本就不抱希望的郁闻晏,心沉入冰窟，死死盯着宣芋，又不敢对她抱有任何期待。
她走到车窗旁：“衣服我洗好就还给你。”
说完,她小跑向董旭尧,笑着说：“久等了。”
郁闻晏就愣愣地看着她走远，心生落寞。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别人。
街道旁，树桠光秃,冬季降临，天地暗成一色，男女并肩往前走,他们交谈呼出白气让冰冷的季节都温馨起来了。
郁闻晏不知在原地呆了多久，浑身发冷才回过神。
宣芋和董旭尧走到停车场门口，她停下,说：“你不用送我了，我还有事，乘地铁比较方便。”
董旭尧拦下她：“我送你吧，天冷了,车里暖和。”
“不了。”宣芋往另一个出口走去，笑说：“路上注意安全！”
董旭尧目送宣芋走远，有些失落，忽然想到路边那辆惹眼的红色豪车，她和周劲认识？
带着疑惑，董旭尧回到车上，出发前给宣芋留言，让她到家报个平安。
走去最近的地铁站，宣芋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
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有人接送不乐意，非要自己搭乘地铁。
吐槽归吐槽，她心里清楚自己不会上郁闻晏的车，但和董旭尧走去停车场路上，内心煎熬，眼前浮现他说那句话的模样，眼底的光碎成一片，她喉咙深处涌起一阵疼。
她不想做任何选择，不如一个人走。
回到家打开门，暖意扑面而来，宣芋才感觉活过来。
陈写宁蹲在地上打包行李，回头看一眼宣芋：“自己回来的？晏哥没送你？”
“他怎么会送我。”宣芋脱掉外套，走到陈写宁面前弹了她额头一下，“鬼机灵，少开你姐玩笑。”
陈写宁起身给宣芋倒暖水，问：“晏哥不送，董旭尧不送？”
宣芋缩在沙发角落暖身子：“非要人送么？你姐自己回来的。”
“你是非要自己回来的吧。”陈写宁顺手拿过暖水袋，一起放到宣芋怀里。
宣芋捧着热水吹气：“嗯，我靠我自己。”
陈写宁忽然停下动作：“姐，年底我的奖金下来，我们凑钱买一辆车吧，你上班开。”
“不了。”宣芋摇头，“这样的话，每个月要划出一部分作为养车开支，我们手头真的会变紧。再说了，我没有驾驶证。”
陈写宁：“我奖金下来了，先给你报班学车。”
宣芋：“不需要了，你的钱自己存好，以后有的是用钱的地方。”
陈写宁不继续争论，心里已经打算好怎么用这笔钱。
身子暖和许多，宣芋才注意到地上的行李箱，问：“你要出差？”
陈写宁身子顿了一下：“嗯，有事出远门。”
宣芋没觉得陈写宁的反应哪不对劲，替她检查一遍，嘱咐她在外注意安全。
收拾好之后，宣芋回房，走到房门前，转身问：“你为什么叫郁闻晏晏哥，董旭尧就直呼大名。”
陈写宁淡声说：“习惯了。”
宣芋思考了会儿：“也是……算了吧。”
最后叮嘱几句，宣芋把主卧房门关上。
陈写宁无奈心说，傻姐姐年纪长了，还是这么迷糊，当然是亲疏有别才这样叫，外人一眼便能看出，她还看不出。
-
宣芋借口辅导员工作忙，上周的组会没去，但是逃不掉私下小聚餐。
周一早上，五人小群热热闹闹讨论晚上聚餐，和隔壁导师在的群完全两种画风。
我命由我，不由导师：【已经定了座，今晚不醉不归！】
学术混子：【耶耶好好说话，我们哪里是去吃喝玩乐的，我们是探讨对策，联谊怎么对付隔壁组。】
耶稣不渡科研人：【怎么会抽到姚开隐他们组，倒了大霉，可以不去了吗？】
科研尽头尽是玄学：【我们和盘教授他们组不合吗？】
我命由我，不由导师：【说来是世仇了。】
耶稣不渡科研人：【哦豁？不是这货为了拿一等奖学金诬陷我们宣宣？我怎么不知道有世仇？】
我命由我，不由导师：【这是冷门八卦了，我也是周末去联谊听来的，我们家小杨读研时和盘教授不太对付。】
我命由我，不由导师：【今晚细说，宣宣呢？今晚能不能按时到场？】
刚把前面消息看完的宣芋，确定今晚不是她值班，才说可以。
科研牛马：【可以，你们确定好发地址。】
这个备注是为了融入小群体，在他们的催促下改的。
回完消息，宣芋查看新收到的邮件。
唐复淙最近给她介绍了一个医疗笔译的工作，翻起来难度大，对方要得急，她只能抓紧时间做。
晚上七点，宣芋去到万水湖酒吧区，孟清也站在路口接她。
孟清也跑过来搂住宣芋的胳膊：“今晚都喝，谁都不可以推辞。”
宣芋倒是无所谓，她还没有摸到自己的上限，暂时不知道是什么酒量，每次聚餐都是她最后把一桌子人分别送回家。
“小杨和郁闻晏也来了。”
宣芋紧皱眉头：“不是我们聚吗？小杨来就算了，郁闻晏来干嘛？”
“小师弟这个二愣子，不小心说漏嘴了，一听说要对付盘教授，小杨跟打了鸡血一样，说一定要来参加。”孟清也说，“上次组会小杨邀请郁闻晏参加联谊，所以一起来了。”
虽说避免不了见面，但要见郁闻晏，
宣芋心情还是沉重的。
去到时，几人已经玩了两局桌游，就数杨致最开心，拍着手起哄，不说谁都看不出他是他们的教授。
宣芋选择导师时，特地问过读研的学姐，大家都说杨教授各方面都好，特别爱护学生，接触后，确实如此，完全和学生打成一片，和印象中严肃学者形象严重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