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弈终于抬头看向彭金龙,心里有很多疑问,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不是……”
自从那件事发生。
他以为这一期干完,就算是为了这家小琴行的声誉,彭金龙不会再继续让他在这里上班了。
“怎么了?不想干?”彭金龙笑眯眯地。
“不是,”说出这句话之后,裴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直接打我电话。”
裴弈推开玻璃门,走进烈日残存的蒸腾热气中。
看着他背着吉他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黑夜尽头,彭金龙突然摇头惋惜地笑笑。
他正要重新打开收音机,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
此人是彭金龙的老婆李双梅。
她撸起袖子双手叉腰,气恼地瞪了彭金龙一眼,“他好不容易不用再来,你怎么又招他?是嫌咱们生意还不够差是吗?”
“挺可怜的这娃。”
彭金龙笑了笑说。“再说了你不是也挺想他留下来的吗?他弹得还挺好。”
为什么还要留下我呢?
边走向回家的路,裴弈边在心里这样想。
彭金龙是琴行的老板,还加入了终研市的吉他协会,不可能不会弹吉他。
就算他不喜欢教别人弹。
他肯定也认识不少会弹吉他的人,根本不用非要雇自己这个敏感人物。
彭金龙都不在乎他的生意吗?
路过离家没多远黑洞洞的肮脏巷子,裴弈打开手机灯熟练地走进去,站到一个破房檐下。
在正对着房檐的地上,有个变了型的旧纸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