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女人要多少钱财作甚?”权夫人先是一疑,后是一松,她还有什么可算计的,店铺往日不是她在经营,今天冤家的下属带来了账册,店里所有的亏空早已资不抵债,她所有不过是这一所大宅子和嫁妆。
“不管多少钱,总要打算好自己的下半生。”几句话间,春华便对权夫人的财政情况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她恐怕对她的丈夫一无所知。
“若是夫人愿意,不妨我做你这个娘家人,这生意经营你作为内眷不很方便,不如留住田产地契做个长久的打算,库存的货物一并折现,岂不好?”
就因为弱弱善良就活该被人算计失去自己应得的东西?
不如双赢!
“只是,家中主事的今日回复,店中买卖资不抵债,不值得大人费心,大人要管,所得银钱,就帮我散出去,也算是为这冤家积德。”
“官不与民争利!”春华啰嗦这么许久的目的正是这个。
她想过了,她在任上所有的目标就是修路,全洛南没有难走的路!
路修好了,大家能更轻松的来往于各地州,这个地方的经济才能真正的好转,钱从哪里来,从赋税中扣是杯水车薪,她的想法就是富人捐款,兴建优质的半公有的企业。
但一个地方的富豪各有各的来钱路子,各行各业一个萝卜一个坑,她今日主动前来权府周旋,一是为了绝了背后可能有的人的算计,出一口恶气,二是借这个口子盘下药铺,实现她的计划。
却没想到,权夫人这样上道,还给了她一大笔意外之喜。
当然,她不是那个黑心的下属。
“所有事情,夫人既然全权委托我,我定给夫人一个交代。”
“仰仗大人!”
“听闻府中有几位妾室?”春华受不了别人对她太好,决定投桃报李。
“让大人见笑了,正是!”
“夫人可知大宣法理上庶人只可一夫一妻——”
“但——”
春华连忙推手,“自然,民间有民间的常情,但我来之前也曾听说过贵府许多事,一事不烦二主,权大官人只有你一位妻子,其她的奴婢若是有什么僭越的地方——”
“无妨,”权夫人拍了拍春华的手,这是真把春华当做自己人看,“都是可怜人,郎君死后她们都有意改嫁,各人拿齐房中东西,随她们去吧。”
“夫人心善,只是,不知府中可有底单?”什么年月,没有锋芒的善良只会任人宰割。
“并没有!”权家一切都是草创的,没有规矩就是最大的规矩。
“无妨,我知晓洛南县里一户中等人家的闺女出门的嫁妆一般在两百两,几位每位按两百两送还身契或从府中发嫁也就是了。”
想到几人除却李氏进门都不过是一人一身,倒是死去的王氏有些钱财,权夫人点点头。
春华随后亲笔写了解怨文书,权夫人签名画押,并将春华所要之物一一齐备,将春华送到大门口。
“夫人糊涂,怎可这样将身家托付给才见一面的陌生人?”
“我又能失去什么呢?”权夫人笑笑,往灵堂去了,不管怎么说,春华未曾染指她的财产,又是光明正大来的,势必给她个交代,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何况,她能感觉到春华的正气和善意。
权府声势浩大的继续料理出殡事宜,因大树倾倒,颇有几分外强中干。
春华这边回到县衙,换了常服,同耿亮一同到了县衙临时关犯人处。
白墙黑瓦下的囚室装了铁栅栏,一旁的桌子上两个衙役正在喝酒闲聊。
看守室里的王成道士一般盘膝而坐,闭眼并不曾多话。
“大人!”对门的衙役看见春华一行人,连忙招呼了同事,起身相迎。
“不必多礼,你们也辛苦了,这里有耿捕头就是,你们且去休息片刻。”
“地方——”
“是的大人!”
其中一个衙役很是上道,拉拉同事,快速的往走到监护室门口守
着,脑袋里有着各种各样的联想,这王成是个美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