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要说能力,在洛南,您才是首屈一指的,若不是你,这赋税的摊子可叫谁接过来?”
“就是,今儿咱们县里不又得评个优等,瞎操心作甚?”
“慎言!”庞县丞瞪了下属一眼,“咱们县尊那是一心为民,虽然,年轻些,事儿急了些,到底干的都是对洛南百姓好的事儿。”
“又不是这洛南只有她一个,把她能的!”
时间略久,县衙里的人见春华和气、只一心办事,除了公务并不太搭理他们,一腔心血无处投报,不知不觉的升起一阵怨气,到庞县丞回来,都将那满腔的热血都投向庞县丞。
然而,庞县丞并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搭受,一般的也只喜欢用些套话来搪塞。
“能不能的,她总归是你的上司!”
说完,他也不多做逗留,径直往后堂的议事厅而去。
整个县衙除了威武的五间房的大堂,在后还有一溜儿议事厅,他的书房也便设在哪里,同他相邻的自然是春华。
他回衙门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先掀起春华书房的湘帘。
里面的春华正拿着纸笔计算,做个简单的施工流程。
庞县丞看呆了片刻,不曾想这女子男装也有种别致的风流,心里也便软下两分,放缓了声音,说,“大人真是勤于政事。”
春华迅速的将计算好的数字在稿纸上填了,在划到的数字下画了一笔,抬头见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单子,对外边叫到,“上好茶!”
随后,用一张白纸将东西盖住,用镇纸压住,起身将侍女送来的茶放在圆形高几上,同庞县丞左右坐下,笑道,“您可算是回来了,你若再不回来,我真不知道往哪里上手!”
“县尊大人说笑了,”庞县丞连忙起身,双手捧住茶盏,见春华坐下,才跟着坐下,诚惶诚恐的说,“自从上任县尊大人,我们洛南就陷入群龙无首的局面,若不是您来,我们还不知道要如何干一番政绩。”
“这衙门里大事小情的,说起来,还真是多,却是要时时向你请教,您毕竟是我的前辈,又对洛南熟门熟路。”春华这才忽然发现,自己竟是说错了话,方才的话听着没啥,但从上司口中说出来,却是隐隐含着警告了。
“指教说不上,总是互相扶持着将这洛南治理的政通人和,便是万死莫辞。”
“您这番话,倒叫我肃然起敬,少不得要敬你,合作愉快——”
庞县丞被春华的笑一闪神,但这也只是瞬间的事儿,随后,他说,“无妨,若是洛南的事儿,大人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说完,他起身只往自己的书房而去,作为洛南实打实的二把手,更多的政务是在他手里,春华主要是负责大政和影响恶劣的刑事大案和朝廷诏令的执行。
这一忙,又是十几天,临近重阳,还是那个书房,此时的客人却不是庞县丞,而是田业。
“世面上所有的商铺和市民都做过动员了,凑齐的捐赠不过是一千两银子,其中八百两来自公私合营的权家药铺,但如今眼见的要入冬了,药铺里也需要大量的进货来做好冬日的储备,但捐款既然受了,不做出个样子来,只怕很快参您贪酷敛财的折子会集中出现在州刺史的案头。”
“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多凑些银子,以工代捐的事儿怎么说?”
“从乡下收来的,您这边不算在正式的赋税里,县里大小人等不过一家一户,多的十几文,少的一个铜板,凑齐了就那百十两银子,够干什么的?”
“出工的,一听说不可以抵税,一个比一个刁滑,我稍出言,就有几十个老娘们跟我嚷嚷死了的前县令还不差饿兵。”蒋亮说着,一脸的怒气,就差没有将我很生气贴在脸上了。
“今岁入冬之前,路是一定要修的,起码要一条,若是不够,先从我这里拨,明年若是投成的商铺盈利了再按律返给我就是了。”
若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在这个县里的话语权将被压到最低。
这算是个极大的经验了,日后若是不确定,不多拉拢几人,这事儿真不好先做宣传,一直以来从她两生接触到的人来说,村里民风应该淳朴。
但,她忽略了一点,如今的她不是村民中的一员,托前任的福,村民对她是抵制的,不少的人更愿意庞县丞接任,要致富,先修路并没有像平行世界一样深入人心。
“丫头,今儿的红烧肉掉狗肚子里了?”
正苦恼着,只见书房门口来了个冠带博衣的老者,正是谢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