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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笑语问檀郎2

本该是极乐之刻,现在岑聿就是再有想法,他也没想法了。

热涌的血液一点点凉下来。

连带着头脑都在顷刻间,恢复清醒。

岑聿:“……”

他纵是再历经风浪,也对这种情况闻所未闻。

或许在大邺的历史里,这事也是头一遭。

她到底是怎么在这种时刻,还有心思睡觉的。

岑聿看着酣睡在身下的少女,在一片寂静里,逐渐缄默。

纵是睡着,脸上还带有一点即将奔赴极乐的期待感。

正院许是怕连日吃药,他的身子受不住,今日并没派人来送滋补养肾的汤药。

岑聿有一瞬间,记忆又回到二人刚成亲的时候,在升起的怔然情绪里,以为自己真的差到如此地步,让乔昭懿对这事连一丝期待都不抱有。

但乔昭懿的昏睡速度,让他缓缓将自己从深陷怀疑的情绪漩涡中走出。

再困也该有个入睡的过程。

除非是意识不甚清楚的久病之人,不然他绝不会相信有人会在即将做那事,临门一脚时,仰头骤睡。

成亲小半个月下来,他大概也清楚乔昭懿的性子。

她在这事上,不是扭捏的。

岑聿想到他递去的那杯茶。

茶是他晚间喝过的,味道和汤色都无异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他里面混杂了一点东西。

还是从乔昭懿枕头下摸出的。

当日乔昭懿告诉她,这东西能在那事上对她起到舒缓作用。

就是,效果是不是有点不对。

岑聿看着身下昏睡的少女,慢慢起身,再拿起重新放回去的白玉瓶。

当时他心有顾忌,并未放太多,只取黄豆大小,投掷在茶碗里。

从乔昭懿喝茶,到她睡过去,只间隔一刻钟。

能达到此种效果的东西,他只听闻过一种,缉查院前些年才批调给刑部的迷药。

……乔昭懿怎么会有这东西?

就算乔朗是都察院的,想从刑部要,也得废一番力。

总不能是用在新婚夜——

岑聿想起什么,愣然在当场。

总不该是乔家对他存在什么误会,留作后手?

一个念头,以诡异姿态,浮现在心间。

姜归宁和岑文镛既然都误以为他身体有疾,那乔家呢?

京中流言繁多,三年前他就有所耳闻,但从未管过。

一是有些东西本就不是空穴来风。

二是因为某些事,他一直未有娶妻打算。

他和乔昭懿,实在是不可复制的偶然。

如果因为流言,或是某些事,让乔家误以为真,那以乔朗和林氏夫妇对乔昭懿的心疼程度,定然要做准备。

他忽想起和乔昭懿圆房当日,感受到的微苦味道。

随后二人彻夜未歇。

或许

那个才是让人情绪舒缓的药。

而手中的——?

乔朗给乔昭懿一份迷药做什么。

乔朗一直在都察院任职,御史监察天下百官,办事不可能没有章程。

按他们走一观十三的路子,若是定要做没有把握的事,少说要做两手准备。

一个是催/情,一个是迷药。

前者是正常流程下的打算,那后者应当是破罐子破摔后的决然。

可这种事,他睡过去,乔昭懿一个人怎么弄?

岑聿想到什么,思绪骤然停止。

其实好像也不是不能。

洞房花烛夜,他们的姿势就是如此。

岑聿:“…………”

……

岑聿这夜都没怎么睡。

但失眠对三年前的他来讲,是常态,倒也还好。

左右身体也都这样了。

好不到哪里去,短期内,也坏不到什么地方。

乔昭懿喝了迷药,睡得迷迷糊糊。

当时乔朗给她药的时候,告诉她,一点就能放倒一头牛。

她和牛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乔昭懿睡得早,醒得也早,以往多要卯正方醒,今日卯时就没了睡意。

就是,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好像还不是件小事。

不然不会睡了一觉,还放在心上。

乔昭懿睁眼,对着帘帐,怎么也没想起来,最后侧过身子,对上一张极其漂亮的脸,想问昨晚她是不是要做什么事,最后却没做。

这觉睡得实在是香,甚至让她有种想再睡一场的感觉。

好久没睡过这么香的觉。

感觉上一秒还在说话,下一秒就睁眼,至于中间的过程,竟如弹指一挥。

难道是她最近太累?

不应该啊。

最近七八日她和岑聿什么都没做,除了昨晚,但也只是浅尝辄止,也没动真格的。

乔昭懿翻身的动静并不大。

自从不用去正院请安,东院的一应人手安排都做了调整。

除了值夜的。

其他贴身伺候的都是卯正再来东院伺候。

来早了她也起不来,寒冬腊月的,何苦折腾。

如今天色尚且暗着,屋内也未点灯,一切都朦胧着。

乔昭懿对上一双沉沉望来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份使然,岑聿觉极轻,她有时晚间翻身,回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骤然变缓变轻,乃至几不可闻。

但寻常这个时刻,也是岑聿醒来时分。

每次她睁眼时,岑聿都醒着。

除了她为了营造好儿媳的模样,每次卯时不到就去正院请安的时候。

如此推算,岑聿的生物钟比她早半个时辰。

乔昭懿与他对视,一时没说话。

怪异的熟悉感觉又出现了。

本想问岑聿(),昨晚她是不是什么事做到半道就放手去睡▓[()]▓『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不然怎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但如今见到岑聿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问不出口。

她没说话。

岑聿也没说话。

二人盖着被,视线交融。

乔昭懿实在是没想起昨晚睡前做了什么,记忆忽然消散,像被强制清除。

她在心里复盘昨晚都做了什么。

先是吃饭。

再是看见和银票用纸极其相似的纸画。

她的一千两银子忘记收起来了。

因为她看见穿半透里衣的岑聿——

嗯???

消散的记忆骤然归拢,乔昭懿心突地一跳,身子霎时僵住。

她昨晚是不是要和岑聿做些什么事,两人已经从里间滚到床上,但就在最关键的时刻,她好像就……睡了过去。

还一睡不醒。

她感受下身体,没有丝毫的不适和疲惫感。

乔昭懿:“…………”

她沉默着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伤人。

昨晚岑聿好不容易主动些,没用药,状态却和新婚夜差不多,说不定在心里做了多少建设。

她怎么就没抵抗住……

也不知道早上弥补下,行不行。

乔昭懿试探着掀开被子,看了眼岑聿,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想法。

接受到她目光的岑聿:“…………”

乔昭懿可能是还不知道他昨天发现了什么。

好像也不必说。

……

半个时辰后,云雨渐歇。

乔昭懿腿软得站不起,脸颊爆红。

一番折腾,天色渐亮,最初还模糊的东西越来越清晰。

岑聿还穿着昨晚的里衣,肌理在其间若隐若现,直让她的心砰砰作响。

简单整理了下,方让外面伺候的传水进来。

小厨房的柴火不熄,每夜都会温着两壶水,防着主子们夜间的沏茶洗漱。

梳洗完毕,已到辰时,再传饭,吃饭,辰时二刻方休。

依着规矩,缉查院是辰正上值。

这是对普通的缉查卫来说,虽然当前指挥使也同样是个性子严苛、不苟言笑的。

但缉查院的两位同知大人,更像是陛下单设的心腹近臣,不被规矩拘着。

昨日的画纸和银票还在长榻上的小桌放着。

先前一顿缠绵。

空气里还有若有似无的暗香在浮动。

乔昭懿瞧见岑聿拿起画纸,让屋内人都退去,自己没拘着性子,坐在岑聿怀里,把他当靠背。

想起昨晚要问的正事来。

她枕在岑聿的一缕发丝上,凉沁沁的,贴在露在外的肌肤,连带着全身涌起异样的酥麻。

之前舒坦过,现在也不想那事。

乔昭懿扭头去看岑聿手中的画纸,“夫君,你从哪儿找

() 来的?”

苏怜儿。

没想错的话,应当是画纸上姑娘的名姓。

再结合纸上所画,大概能猜出,这位姑娘来自何方。

怕是鹞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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