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音嘶哑,脖子上的青筋毕露,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喊出这句话来。
宋斯年的脚步缓缓顿住。
徐达见宋斯年停下来,他甩开拦住他的经理的手,用手整理了一下西装上的褶皱,嘴角扬起一个得逞的笑意:“你会感兴趣的。”
徐达把一沓照片放在宋斯年的面前,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表情:“看看吧。”
宋斯年将照片翻过来,看见了许亦与眼前男人徐达的床照
“这是什么意思?”
宋斯年把照片往桌上一丢,目光渐寒,徐达对危险毫无所觉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和许亦是情侣关系。”
“哦。”
徐达搅动着咖啡,手里的动作不停,眼睛却一直盯着他:“你一点都不意外?”
宋斯年平静道:“这是你的私事,我坐在这里,听你说话,是因为我想知道你说宴歌行真正的死因,这个真正又是什么意思。”
“私事?”徐达苦涩地笑了笑,“所以你只在乎宴歌行对吧?从高中我就喜欢你,你为什么……”
宋斯年眉宇生出了躁意,抬手看了腕表:“三分钟,我再给你三分钟时间,不要说毫无意义的话。
徐达嫉妒非常,他知道他没办法撼动他分毫,他也可以现在就选择柔和的方式,但是……他选择了更好的手段。
他整理了下表情,从口袋里掏出透明医用的小药瓶,放在桌面上,徐达面容带笑,对宋斯年说:“知道这是什么吗?”
宋斯年紧紧皱起了眉头,眼神轻轻地打量着他。
徐达的脑袋轻抬了一下,下巴也随之抬高,即使是处于弱势的地方,也想要彰显一下主导权在自己身上的气势,只不过收效甚微。
“......”
见宋斯年根本就不配合自己,只好败下阵来:“这是康宁剂,里面是神经性毒剂,是破坏神经系统正常愈合功能,有强烈的抑制作用的有毒的化学物质,宴歌行被绑架的时候曾被注射了这个毒剂。”
宋斯年抬起冰凉的眼睛:“毒剂?”
徐达眼神闪动,他笑起来:“宋斯年,你肯定想不到,他最后是怎么死的,毒剂打进去,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徐达视线落在宋斯年那张阴翳的眼睛上停留片刻,说完方才的话后,周遭的气氛瞬间变得滞停,宋斯年的神态格外不善,他手指攥得发紧,指骨泛着青白,脸颊的肌肉微微绷紧,整个人阴沉似水,瞬息变成蛰伏在黑暗之中的冷兽,活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宋斯年薄唇紧抿:“是谁?”
徐达看着宋斯年这般,心里就越发觉得嫉妒,不过好在,人都死了,跟死人没什么好争的,他好整以暇地欣赏完他这即将失控的神态,随即他好像施舍一般:“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个要求。”wap..com
宋斯年没说话。
“斯年。”徐达用一种无可奈何却隐约威逼的语气叫了他一声。
宋斯年声线变得平淡,制止道:“徐先生,我不喜欢别人这样叫我,不过,你可以先说说你的要求。”
“我要三百万和一张出国的机票。”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伤我和许亦的性命。”
宋斯年凝视着他的脸庞,良久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什么意思?你不想知道是谁干的?”
宋斯年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事情,促狭地笑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我不需要知道,因为我会让伤害过他的人,统统付出代价。”
徐达惊愕地看着宋斯年:“你……你个疯子。”
宋斯年准备站起身,徐达上前,想要抓住宋斯年的手,宋斯年将放在桌上的手收回,躲开了他的触碰。
徐达控制住自己的脸部肌肉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过扭曲,表面微微一笑:“宋斯年,你一点情分都不讲,是吗?”
宋斯年垂眸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徐达看着他的背影,提高声音:“宋斯年,过不了多久,你一定会后悔的。”
“唰”的一声,他拉开了黑色厚重的窗帘,阳光瞬间从外面漫入,随着窗帘的挥动,尘埃的细小颗粒也飘逸在光线中,在四周高高的墙壁的房间游动,整个房间宽敞得让人觉得冷清,这久违的阳光,落在经久不见天日的一具身体上,即使穿越厚厚的云层只剩下微弱的光芒,也使灰败的身体如同重新染上颜色。
宋斯年拉开窗帘,看着那云层折射出微弱的阳光,多日的阴霾遮掩的黑眸同样染上了光亮,深褐色的眸子带着浅浅的笑意。
实木桌上摆着一台老旧的电视机,上面似乎因为电路不好而发出兹啦的声响。
“11月19日,上午七时左右,有市民在北海道一处偏僻别墅外,发生命案,遂目击者立即拨打110与急救电话,民警赶赴现场,发现一名死者,疑似当地有名富商原住民,宴氏集团上一任总裁宴住民,整个人呈现下跪姿态,身上白雪覆盖,眼中流有血泪,如同冰雕死状可怖....
“当地时间今天13点,也就是北京时间今天中午12点,永昌市一司机手持工具当街行凶,一名男子被人当街杀害,警方表示:已抓获嫌疑人。
近日一段某司机手持一把约几寸长的尖锐物体,行至一处非机动车道,多次向一男子捅划,并将其打倒,目标明确。在男子倒地后,还对其长...时的殴打,用脚踢踹至其头部,此后有司机停车劝阻。其间.....报警。
11月16日,南城午间....新闻记者....公安指挥中心获悉.....已抓获...嫌疑人....
南城新闻网跟踪持续为您报道....
“今天出太阳了啊。”
房间里的新闻持续重复不断地播报着新闻事件,他猛地回头,扬起了多日未修剪的刘海,欣喜地问:“今天出太阳了,你感觉怎么样?”
“嗯......”宋斯年侧耳倾听,点点头,一会,唇角弯起了弧度,笑着:“是吗?你感觉好多了对吗?.....看起来,你比之前确实活泼一些,我猜得没错,你果然很喜欢阳光。”
躺在冰棺的躯体却仍旧是一动不动,阳光穿过阴暗,照到躯体的皮肤上,呈现了一种诡异的灰白,血液已经不在这具躯体上流动,顶个成了一种莫名诡异而美感的颜色。
这具躯体很干净,每天都被人认真的擦拭,只是那漂亮的无光仍旧毫无声息。
宋斯年走过去,如同往常一般,十分熟练的抱起来,将“尸体”靠坐在自己的怀里,握着那双冰冷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即使怀中的躯体的温度仍旧宛如冰块,但他恍若怀里躯体的体温已经在逐步的升高
他的唇角仍挂着笑,抵着冰冷的额头:“听见了吗?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们....都是罪有应得的,对吗?”